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非走不可是吧?”
她默不作聲。
很久很久,點了頭:“嗯?!?/p>
不走,就是她的劫數(shù),越陷越深,她渡不過的……
霍常尋舔了舔牙:“好,你走吧。”
他含在嘴里都怕含化了,他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炸下來給她,他甚至連定下來的念頭都有了。
他這輩子的軟骨頭全給她了,可這沒良心的……不愛他!什么都可以慣著她,唯獨這一點,他受不了。
娘的!
他一腳把凳子踹翻了:“現(xiàn)在就給老子滾!”
凳子咣的一聲,很響,紀(jì)菱染身體下意識僵硬地抖了一下,咬著的唇破了皮,她撐著身子站起來:“鍋里還有排骨,晚上你熱一下再吃。”
霍常尋冷笑了聲,陰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把桌上那張卡從窗戶里扔出去了,然后,去廚房,當(dāng)著她的面,把那鍋排骨倒在了垃圾桶里。
她轉(zhuǎn)過身去,眼淚就砸下來了,到臥室只有幾步路,她走了很久,身后乒乒乓乓地響。
霍常尋掀了桌子,砸了那個天價的花瓶。
這三個月,他給她買過很多東西,首飾衣服,還有很多小玩意,她一件都沒有帶走,行李箱都用不著。
她就這樣走了,一個帆布包裝下了她所有的行李。
霍常尋在陽臺抽了一根煙,看著她推著那輛小綿羊,也不騎,那樣推著,越走越遠(yuǎn),他回頭,一腳踩爆了窗臺那盆仙人球。
艸!
艸艸艸!
一個不愛他的女人,他再死乞白賴,就是孫子!
霍·孫子·常尋抽了三根煙,去了車庫,一進(jìn)去就看見那個粉色的頭盔被扔在地上,那個沒良心的,居然連這個頭盔都不帶走!
他抬腳,一腳給踹了。
咣!
頭盔撞到了角落,滾了兩圈。
不會掉漆了吧?那么便宜,肯定掉漆了!霍常尋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fā),罵了句粗話,去把頭盔撿回來了,一看,果然掉漆了。
頭盔不舍得給他買個好的,可給他兩萬三的時候,眼睛都沒眨一下,越想越氣,他舉起手就要砸了那個頭盔,可半天——
手硬是沒松。
媽蛋!
他把頭盔撂在地上,一腳給它踹出去,沒用多大力氣,那圓溜溜的家伙還滾得挺遠(yuǎn),他撿回來,又一腳踹出去,正準(zhǔn)備再去撿——
“常尋,你那輛改裝車——”
陸啟東腳一崴,踩到個什么東西,聽見哢嚓一聲,低頭,看見一個粉嫩嫩的東西:“誰的頭盔?”
冷不丁地,刀子一樣的兩個字砸過去:“我的?!?/p>
靠!
這么娘兒們唧唧的東西。
陸啟東震驚了,然后就聽見一聲低吼:“還不把腳拿開!”
哦。
陸啟東拿開腳,隨即——哢嚓一聲,碎了。
丫的,他就踩了一腳:“水貨吧,一腳就踩碎了。”臉上是很嫌棄的表情。
突然,風(fēng)一吹,陰森森,陸啟東摸摸后頸,剛抬頭,一個不明物朝他腦門砸來,他嗷嗚一聲,捂住。
是一串鑰匙。
陸啟東被砸懵了,還沒反應(yīng)過來,霍常尋搞天搞地的咆哮聲就砸過來了:“陸啟東,你他媽給老子滾!”
我去!
塑料花兄弟,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陸啟東也炸毛了,揉了一把腦門:“干嘛瞎幾把發(fā)脾氣,不就是一個頭盔嗎?鬼叫什么,東爺送你一車!”
送你媽!
霍常尋咬了咬后槽牙,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喉嚨:“這是紀(jì)菱染送的?!?/p>
哦,小祖宗送的啊。
陸啟東哼哼:“讓她再送你一個不就是了?!彼麆傁肓R他見色忘友的狗東西。
霍常尋陰陽怪氣地說:“她把老子甩了?!?/p>
“……”
平生第一次,徜徉花海片葉不沾身的霍二少讓人給甩了,陸啟東撓撓頭:“我用502給你粘起來你看行不?”
霍常尋從齒縫里憋了一個字出來:“滾。”
這暴躁勁兒,還沒見過呢,或是活久了什么事兒都攤得上,霍常尋居然失戀了!看在哥們兒失戀的份上,陸啟東給提點了下:“那只能你去追她回來了。”
霍常尋舔了一下唇:“老子再舔著臉湊過去,老子就是狗?!?/p>
一分鐘后……
他對著車輪踹了一腳:“艸!”罵完,拉開車門坐進(jìn)去,一踩油門,邁巴赫一溜煙沒醒了。
陸啟東站在車庫門口揮手,誠摯地叮囑:“霍狗子,你開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