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三銀花冠
梨花的小獨院,幾天的光景已經變了一個模樣。牛哥曉得梨花喜愛花草,從山上挖了很多漂亮的花草小樹木養(yǎng)到了她的天井里,四月季,最是山花燦爛時,原本冷冷清清的院子被鮮花點綴的姹紫嫣紅,好不生機。
綿綿春雨下了兩天,今天終于天晴了。梨花和胡嬤嬤搬著椅子坐到了天井里,一邊曬著太陽,一邊繡著嫁衣。從牛哥嚷著要嫁給梨花起,梨花不得已只好搬到了小院里,只有夜晚才會回主院睡。
“歐陽風還未有動靜嗎?”。
“是啊!說來怪異,那歐陽風這段時間安靜得很”。
梨花蹙眉思索,“我越發(fā)瞧不出她的目的了。這些日子我明明給了好些機會讓她偷方子,她白白放棄了。莫不成,她還有旁的算計?”。
“對付這種人你該快刀斬亂麻,直接殺了算”。
梨花偏過頭看了胡嬤嬤一眼,搖頭,“他們也只是算計我的方子,并非要傷我性命。況且,我有更大的仇敵,動靜太大怕將他引來”。
胡嬤嬤沉默了,她跟著梨花一段時間了,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能問。
此時,突然傳來一陣急切的敲門了。胡嬤嬤放下手中的針線,快速起身開門。
“嬤嬤”,楊牛哥憨傻的笑著露出八顆白色大牙。
咯咯,咯咯,他手里提著的野雞突然猛的掙扎,嚇得胡嬤嬤連忙后退,臉色難看的瞪了牛哥一眼轉身回了天井。牛哥一手提著雞,一手抱著一棵開了花的花樹,背上還背著一個巨大的包袱小跑著進了屋子。
嬤嬤收拾好針線和布,抱著竹籃子回了屋。嬤嬤一直不喜歡他,每次他出現(xiàn)她就會走開,讓牛哥心里微微有些難過。
梨花起身迎了上去,伸手想接他手中的東西被他側身躲開了,“太重了,俺自己來就成,你坐著吧”,視線落在她正在繡的嫁衣上,他咧嘴歡快的笑了笑。將野雞提到廚房,花樹擺到了天井的角落。
“牛哥,洗洗臉吧”,梨花將干凈的洗臉巾遞給他。
牛哥接過洗臉巾,粗糙的手指輕輕抓了幾下,又將潔白的洗臉巾還給梨花,“我粗人一個,不用布巾,留著給你用”。
梨花沒出聲,接過洗臉巾放入臉盆中,打濕水,擰干后再次遞給他,“天氣越發(fā)熱了,你不用為了我專程跑到山上去”,和他的婚約從誤會開始,相處一段時間后,梨花越來越滿意這個男人了。現(xiàn)在,她是真心實意的想和他在一起。
他從不花言巧語,甚至說話都恨笨拙。可是他的行動,無不證明他在意她,努力給她最好的。
梨花一顆顛沛流離的心,突然找到了一個港灣。這段時間,她幾次想和牛哥說不想成親,可看著牛哥幫她整理院子,忙里忙外,她心軟了。這五年她每天小心翼翼,擔驚受怕,思子念女讓她從未舒心過。牛哥給的溫暖讓她自卑的心生出了一絲奢望,她想自私一回,為自己活一回。她想,和牛哥成親,抓住他身上的溫度。
整理好洗臉盆,梨花給牛哥一杯雞蛋蜂蜜水,放到了他的手邊,“專程給你留的,快些喝吧”。
“唉”,聽到她說專程留給他的,牛哥開心的臉都紅了。
“這個給你”,他放下背上的包袱,打開后拿出一個木盒子放到梨花的面前。
梨花打開盒子,目光一驚。是一個純銀制的頭冠,這種頭冠是女尊獨有的東西。每個女孩出生時家里便開始存銀子,女孩長大后,便用銀子打造一個頭冠。梨花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牛哥今天送給她的花樹,竟然是一棵女冠樹。
頭冠上花和葉,正如他放在角落里的那棵樹,花朵盛開,異常燦爛。
她活了兩世,第一次,有一個男人如此呵護她。沒有算計,沒有傷害和威脅。她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滴滴答答的落下,嚇得牛哥猛得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