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她能記李玄慈的帳。
她是和李玄慈一起住進去的,小二自然以為是一起的。
李玄慈從指縫里稍漏些,就闊得和流油富佬一樣,因此小二也乖覺,不用吩咐,自覺就準備了各色玩意來討個好。
十六因此得了許多好處,住進去第二日睡到了三竿起,然后又喝了熱熱一碗拌了蜜的小米粥,酥得掉渣的千層餅,和香噴噴的滴了麻油的煎雞蛋。
十六沒有多少下山的經驗,以往跟著師兄下山時,多半住在苦主家里,順便除個妖、鎮(zhèn)個宅,權當?shù)址垮X,都是切實有效,不是騙錢糊弄人的。
可她沒怎么住過客棧,早上更沒有過這樣的待遇,吃完了才想起來,試探著問道,這早餐是住客棧的標配,還是要另算錢的。
小二爽朗一笑,表明,全部記賬。
于是十六便撒開了歡地吃,如今她和李玄慈都同生共死了,他的錢,自然、應該、或許,也有一丟丟算是自己的。
接下來,憨態(tài)可掬的泥娃娃,精細刻畫的皮影,剛印好、還帶著油墨味的話本子,流水樣地送到了十六的客房。
一個心里滿意,一個錢包滿意,十六和小二,雙方都在關上門后笑得眉眼彎彎。
而等她隨口問還有什么更好玩的新鮮玩意后,小二眼神一亮,也不肯細說,之后神神秘秘地給她拿了個小包袱。
十六被這氛圍感染,也不由地悄聲下來,默默接了過去。
等回了屋子,十六才打開了那個神秘的小包裹,結果卻發(fā)現(xiàn)只是灰撲撲的線訂書,簡陋得很,名字也奇怪。
《品花寶鑒》,她又不是大戶人家里的園丁。
《笠翁十種曲》,她又不是要歸隱種田。
《株林野史》,她不愛看那些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古董的故事。
她皺著眉挑了半天,也沒找出一本名字看起來讓她想翻的。
另一間房里,在小二今日第五次敲了隔壁的門后,李玄慈終于覺得,自己近日來對那蠢蛋過于寬厚了些。
于是,當他冷著臉把十六房間的門推開時,便看到了十六叼著包子,手中翻著一本灰撲撲的書,正好剛攤開第一頁。
《品花寶鑒》,《笠翁十種曲》《株林野史》,均為古代艷情小說,情節(jié)涉及耽美、百合和普通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