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用寫給君王的祝頌詩為這對龍鳳胎起名,其中的意思早就不言而喻。
更別提他還在禮部,早就已經(jīng)接到旨意,讓預(yù)備太子的冊封,等四皇子滿周歲能見風(fēng)了,就正式下旨進(jìn)行冊封禮。
他心底嘆了口氣,想著不管陛下是怎么回他,他也要駁回去才是。
卻聽燕齊光面色沉沉:“老師不知道,朕去年時疫痊愈后,身子還是虛了些,多虧皇后,在病中起,就一直貼身照料,朕的病情方回轉(zhuǎn)。但也落下個精力不濟(jì)的毛病。”
祿海垂著頭望著腳尖,難得大逆不道地想,屁,昨晚還在紫宸殿中跟那一位鬧了大半個晚上呢,天都快亮了,還讓人送水進(jìn)去。
張大人卻信以為真,面色大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扯著燕齊光的袍角,哭道:“陛下!陛下?。 ?/p>
別說燕齊光,就是伺候在一邊的祿海嚇了一跳,唉,張大人真是什么都好,平時也是很剛直的一個人,就是感情激烈起來,誰都受不住,這么白胡子一大把了,眼淚卻說來就來。
燕齊光到底還是繃得住些,“動容”地順手將張大人親手?jǐn)v起來,嘆道:“朕的身體還需皇后時時照料……”
祿海:唉,果然他們不配有姓名。
“又有一雙皇子和公主,年幼荏弱,仔細(xì)照料都嫌不夠,遷宮這樣大的事兒,若是他們一時不能習(xí)慣……朕膝下子嗣單薄,實(shí)在經(jīng)不起這樣的閃失?。 ?/p>
張大人連連垂淚,情不自禁跟著點(diǎn)頭:“皇嗣為重,皇嗣為重。”
又聽燕齊光沉聲道:“老師也知道,升兒和月兒出生時,紫宸殿紅光照夜,紫氣騰霄,這是半個帝都城的人都看見了的。天降祥瑞于朕,朕得時時刻刻盯著才能放心。升兒是天生的紫微星之兆,朕也不知還能活幾年,不抓緊時間親自教他些帝王之道……”
話還未完,張大人已痛哭不已,哽咽道:“陛下休說此話……老臣……老臣尚且還健朗呢,陛下定會……定會龍體康健……”
燕齊光趁熱打鐵:“朕精力不足,過幾年老師也要替朕教教升兒,多看顧看顧他,才不負(fù)朕和老師的情義?。 ?/p>
祿海毫無波瀾地看著這對天家?guī)熗綌⒘税肷嗡椒吭?,才見張大人抹著眼淚走了,他家主子這才收了悲色,笑道:“老師既說通了,朝中的物議,就有老師替朕抗了?!?/p>
可不是,開炮的主力都給您降伏了。
燕齊光一笑,這才腳步輕快地往紫宸殿去了。
嫮宜見他心情這樣好,因問原因,燕齊光就一五一十說了。
嫮宜托著下巴,感興趣地道:“其實(shí)搬到鳳儀宮也不無不可,天天見面,是膩了些?!?/p>
話一說完,無人回應(yīng),轉(zhuǎn)頭一看,果然見燕齊光臉黑了。
她頓時笑得伏在桌上,怎么都止不住笑聲。
燕齊光一抄手讓嫮宜坐在他腿上,將她按到懷里,一通狠揉,直揉得她嬌喘吁吁,滿面通紅,只能在喘息中斷斷續(xù)續(xù)地求饒,才俯身吻上去,手已探入她的兜兒里。
正是情欲漸起、淫聲不絕之時,又聽內(nèi)室里隱隱約約傳來嬰兒的啼哭聲,嫮宜忙去推他,喘息著道:“孩……孩子……”
若是旁人,他是再也顧不得的,只是誰讓是他的兩個小心肝在哭呢,燕齊光嘆了口氣,抱住懷中最珍愛的心肝肉,狠狠吻了一通,最后牽出一道晶亮的銀絲,才依依不舍地分開,把嫮宜放下來,牽著她的手,進(jìn)了內(nèi)室去看里頭的兩個混世小魔王。
誰知二人一進(jìn)去,這兩個小鬼頭就不哭了,乖乖睡在小床上,一人半抓著一只白玉鴛鴦荷蓮佩,睡得嘴邊甚至還吐著泡泡,神情一派純稚。
嫮宜彎腰替孩子們掖了掖被角,看著他們天真睡顏,目光無限柔和。
天意終究厚賜她,兩顆失而復(fù)得的掌中珠。
嫮宜摸了摸他們細(xì)嫩小臉,忽然滴下淚來。
淚還未及滑落,已被溫?zé)崾终剖萌ィ帻R光站在身邊,眉目溫存,低聲說:“幸好、幸好你還在?!?/p>
“宜娘,多謝你的勇敢和寬容?!?/p>
“一生之幸,莫過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