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方攻擊之下,三王子辯無可辯,最終“因罪伏誅”,諸王子沒了共同的敵人,瞬間崩成了一盤散沙,耗了好幾年,反倒是原本不起眼、勢力也并非最大的聶長戈異軍突起,竟出其不意統(tǒng)一了全族,成了鞅狄史上最年輕的汗王,同胞弟弟聶長河被封為了左翼王。
聶長戈繼位之后,兩兄弟仍用漢姓,并不肯隨父姓。鞅狄中并非沒有異議,但聶長戈已大權(quán)獨(dú)攬,其余人也無力回天了。
如今聶長戈年紀(jì)才二十歲,因是異族混血的原因,不完全似鞅狄中人的高鼻深目,也不完全是燕朝人的俊美斯文,而是中和了兩者之長,輪廓深深,五官是恰到好處的銳利,多一分則顯得刻薄,短一分則失了氣勢。眼珠顏色是近乎黑色的深濃的墨藍(lán)色,平常不顯,只有在光下才能顯出一些深邃的藍(lán)色來。他是十來歲就在尸山血海的戰(zhàn)場上混過來的,身上的傷不計(jì)其數(shù),連下頜角都有一道寸長的疤,是被箭矢擦過留下的痕跡,此時(shí)年月已久,已成陳年的深褐色,在麥色肌膚上,更顯出一種見過血的精悍來。
他此時(shí)就這么大馬金刀地坐著,微帶三分淡薄笑意,卻連旁邊倒酒的宮女,都止不住把目光投在他身上,面色薄紅,含羞帶怯。
聶長戈卻毫無所覺,只端著碗喝酒,還對燕齊光笑道:“陛下,燕朝的酒,到底不如草原上痛快,都是軟綿綿的甜水,這樣不夠勁的酒,便喝十壇,到底有什么趣呢?還是說,這就是陛下的口味?”
他既話里有話,燕齊光自然不肯落下風(fēng),朗聲大笑道:“草原上的酒到底粗糙些,朕不比汗王啊,到底下不了口,只是汗王既說了,遠(yuǎn)到是客,朕怎好不如汗王的意呢?”說著吩咐祿海,讓人上烈酒來,又指著韓耀笑道:“朕這個(gè)表弟,向來是個(gè)擅飲的,朕聽聞汗王也是千杯不醉,不如和他比比如何?”
不待聶長戈拒絕,韓耀已舉杯,唇角揚(yáng)起,酒窩深深,笑得一臉天真:“陛下向來不許我多喝,多年未練了,汗王可要承讓些?!?/p>
聶長戈的弟弟聶長河沉不住氣些,已站起來大聲道:“既如此,我和你比過!贏了我再說!但我有話在先,既要喝,自然要上烈酒,別又只喝娘們才喝的甜水!不是我說,你面皮白得跟個(gè)小娘皮似的,若是喝哭了,可別來找我算賬!”
韓耀不怒反笑,遙遙敬了聶長河一杯,眸色亮的驚人:“如此,我便期待左翼王能將我灌醉了,畢竟這滋味,我自會喝酒以來,還未嘗過呢! ”
燕齊光和聶長戈都笑了,一齊道:“便讓他們小的先來一較長短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