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最先開始,是覺得那個名為楚云的女子很吵鬧的。明明小小的一個人,卻好像有無窮無盡的話想說,難道她不知道什么是抓緊時間修煉嗎?
他沒有那個時間去陪她閑聊,他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維持剩下那少得可憐的靈力上。他變得像普通人一樣,會餓、會冷、會流血、會死。而他篤定,她一定不會知道,當初她在被那個老頭子拜托來照顧他的時候,已經(jīng)被下了一道詛咒,若是她背叛,生死皆在他一念間,因此,他才能毫不猶豫的告訴她這一事。
在虛弱期,他曾遇見過很多人。
有被他容貌迷惑,甘愿為他俯首稱臣的人;有覬覦他軀體,想狠心奪舍的人;有同情他遭遇的凡間單純女子,也有被詛咒束縛不甘不愿保他生命的人,也有曾經(jīng)是父親的下屬,現(xiàn)在想要掌控他奪位的妖族......這么一想,眼前的女子幾乎不值一提。
但她也算是有“優(yōu)點”,在她不聒噪的時候,她行為處事看起來大大咧咧,但分寸把握的極好。或許她眼里有對自己容貌的欣賞與贊美,但絕不越矩,或者她很好奇自己所處之事,但她絕不會貿(mào)然打聽。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山間的小溪流水,潺潺流淌,舒緩甘甜,既不洶涌,也不沉靜,始終邁著自己的步伐。
她的眉眼沒有凌鳳的精致美艶,但也別有一番風采。或許她自己還不知道,有時候她靜靜的坐在一旁,棕褐色的頭發(fā)柔軟地垂在她看似孱弱的雙肩,褐色的眼眸在樹葉間散落下來的陽光里發(fā)出溫暖的光芒,就是那樣靜靜的看著書,都宛若畫面般美好。
他不懂情愛,不懂何為心動。但很奇怪的是,當自己那時被困在雅集里,她慌慌忙忙的闖進來救出自己一瞬間,一種很陌生的感覺陡然占據(jù)了他的心房。周圍明明危機四伏,殺意遍地,可映著火光的小臉卻異常的鮮明生動,讓他的心好像被燙了一下。
明明...明明之前有人為了救他,死在了他眼前,可到了最后,他好像連模樣都記不太清了。
為什么呢?
這是即使成為了神君的沈嗣,依舊想不通的問題。
他摩挲了一下戒指。
那次的虛弱期因為受了重傷,發(fā)情期也提前到來。他幾乎克制不住內(nèi)心莫名而洶涌的情感,失去了靈力的抑制后,發(fā)情期妖族特有的異香更加濃烈,幾乎是半引誘半哄騙著與她發(fā)生了關系,妖族發(fā)情期之長,少說也是半年,那后半年,可算得上是夜夜笙簫。
一向冷漠的神君臉上竟然浮上了少許饕足之色。
不過妖族的初陽靈力太過霸道,加上他恢復靈力之處一時間失去控制,導致她體內(nèi)的靈力瘋狂暴漲,無奈之下只得封印了那后半年的記憶與靈力。
可如今戒指有了少許異動,那是不是也說明,她也快來了?
沈嗣勾唇,輕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