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是個細致講究的中年男人,雖然房子的整體風(fēng)格偏冷硬,很少能找出能稱得上“溫馨”的元素,然而每間房間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床單鋪得找不到一絲褶皺,考慮到有女士來過夜,還在浴室擺放了卸妝霜、洗面奶、沐浴精油等物品,周暢暢看了一眼那些牌子,也不得不折服于這大叔的品味。
其實這些物品這些都是隔壁家的保姆告訴管家去準(zhǔn)備的。
說是說隔壁,其實也隔了挺遠。平時他一個人住這里,兒女也不在身邊,小望沒事就更加不會往這里跑,他經(jīng)常幾天都見不到一個人影。要不是小望的幾個表親偶爾會來這里開party,他也沒機會在一次采購的途中認識隔壁家的保姆。
隔壁家住的是個女明星,那家保姆懂得也挺多,聽說這次小望會帶女朋友回來,便把那個女明星的梳妝臺拍了照片給他,他拿著照片到商場一個個柜臺問,才勉強將其中一些物品配齊。
周暢暢明目張膽地跟江楚望住主人房。
放下包包,她準(zhǔn)備去找白蕓一起逛一下,出房間就看見白蕓也準(zhǔn)備下樓。
“這叔叔可真是不給時下的小年輕留活路,”一邊走她還一邊感嘆,“我敢保證關(guān)注我的男粉絲里能給女朋友準(zhǔn)備這些物品的人一只手都能數(shù)得過來,其中還有一半是gay。”
周暢暢深以為然。
走到樓梯口,白蕓示意她看下面,周暢暢往樓下一看,江楚望和彭沛?zhèn)愓圃诳蛷d和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聊天,那女人穿著一件純色睡衣式襯衫搭配一條單側(cè)高開岔抽須中長裙,踩著一雙尖頭系帶平底鞋,拎著一只香奈兒小羊皮珍珠包。
又高又瘦的樣子,偏偏臉上還能掛住肉,透著點嬰兒肥。
錢覲,在不久前周暢暢曾仔仔細細的畫過她這張臉,現(xiàn)在看著還是那么引人注目。
江楚望察覺到了周暢暢的注視,抬起頭對她微笑,招了招手示意她下來。
樓下那三人是什么情況,周暢暢看著有點迷,他們?nèi)齻€看起來很像兄弟。原本她挺擔(dān)心江楚望跟錢覲關(guān)系會過于密切,但今天一看,錢覲在他眼里貌似沒什么性別概念,而嘴上說著喜歡錢覲的彭沛?zhèn)?,眼里也沒什么很熱切的情緒在里面。
彭沛?zhèn)愓娴南矚g錢覲嗎?
“走在你姐姐前面的是你女朋友嗎?”在周暢暢走近之前,錢覲問江楚望。
“嗯。”江楚望臉上漾著笑意。
錢覲盯著周暢暢不住地打量:“真沒想到你喜歡的是這種嬌憨型的女孩子,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會找個美艷型的。”
他看著周暢暢走過來,眼神沒離開半分:“她是什么類型,我就喜歡什么類型?!?/p>
女人之間能拉近距離的最好方式就是多聊聊護膚化妝穿衣打扮,她們?nèi)齻€女人用了幾輪斗地主的時間了解了對方的膚質(zhì)和喜好之后,就順理成章的進入了種草與安利的階段。一時間其樂融融令人難以置信。
周暢暢承認,錢覲的確是個挺有魅力的女人,她擁有極好的外型條件,卻沒有因此滋生出一絲令人感到不愉快的嬌氣,相反,她很照顧身邊的同性,這種敏銳度甚至讓江楚望和彭沛?zhèn)惖拇嬖诙甲兂闪硕嘤啵麄冎荒苋ビ斡境卮虬l(fā)時間。
錢覲是江楚望在耶魯?shù)耐?,和周暢暢在某種程度上是同行。不同的是,周暢暢主修的是美術(shù),而錢覲主修服裝設(shè)計。畢業(yè)才短短幾年,就已經(jīng)創(chuàng)建了自己的服裝品牌,在時尚圈內(nèi)也算是一個小眾的設(shè)計師。
周暢暢挺羨慕她的。
只是到最后,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羨慕錢覲的事業(yè),還是羨慕她在那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nèi),參與過江楚望的人生。
晚飯時間,一行人打算出去覓食,彭沛?zhèn)愄嶙h去朋友開的酒吧,就在附近。
那間酒吧有個很中二的名字,叫做“一把椅子”,老板原本設(shè)想的是讓客人坐在吧臺一把特定的椅子上,跟調(diào)酒師講一件自己最后悔的事情,就可以得到兩杯免費的飲料,如果剛好那天老板在那里,還能根據(jù)故事的精彩程度打折。更奇葩的是他們在椅子旁立了一塊幡,上面繡著一個“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