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笑了兩下,“沒有,沒有?!?/p>
舅舅打量了我一眼。陳小依后來說,她母親已經(jīng)入土為安了,而陳先生有時會糊涂,常常把她看成死去的妻子。因此她知道父親離不開自己了,而她也已經(jīng)做好準備,以后兩個人相依為命度過此生,也沒什么不好。
世上竟然還有這種事?回家途中我一直在想,一個漂亮的年輕姑娘,竟然甘愿在這深深山谷里過一輩子,而且還要照顧生病的父親,生理和心理的障礙怎么克服?
真是個了不起的女孩。
***
元旦放假五天,我那晚受涼感冒,一直在家窩著。葉子給我打來電話,問我手機怎么沒人接,我說被舅舅扔了,她竟然沒有八卦地追問,而是用極其驚恐的語氣跟我說,顧安言那個神經(jīng)病,差點把她給嚇死。
“不知道他在氣什么,把我的手機給砸了,當時大家正鬧得開心呢,那個瘋子,突然就發(fā)怒了?!比~子又氣又驚地跟我告狀,“本來我就醉了,他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拽起來,靠,痛得要死,他竟然沖我吼,問我你去哪里了,又問你在跟誰談戀愛。我當時傻愣傻愣的,被他吼得想吐,然后我就吐了?!?/p>
“……你跟他說什么了?”
“靠,重點是我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吐了好嗎?!”
“……”
她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腦袋暈著呢,但是理智拼命在抗爭,我告訴自己,絕不能說出‘艾惜和她舅舅在一塊兒呢’,于是我就說‘我不能告訴你’……”
我隱忍著咽下一口氣,“然后呢?”
“然后顧安言說他明白了。哎,他明白什么了?我自己都不明白……”
我覺得我也不是很明白,元旦過后再上兩個星期的學就要放寒假了,我決定先和顧安言拉開些距離,還能不能做朋友,以后再說吧。雖然舅舅的要求有些不講理,但我畢竟還是很顧慮他的感受。
可是沒想到,就這兩個星期,也不讓我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