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子航哽了一下,偶像包袱瞬間發(fā)作,風輕云淡道:“誰緊張了,沒有的事。”
葉滄挑眉,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厲子航:“……”我隊友好討厭哦!
不過經過這一番插科打諢,他的心情反倒詭異的平靜下來。
臺下的厲欒死死地皺著眉頭,抱怨道:“人都沒上臺,她們吵什么??!”
助理很無奈:“董事長,粉絲們就是這樣的。”
厲欒冷哼一聲:“我還不知道嗎?我當年……”
“啊?。?!”
厲欒話還沒說完,就被身旁凄厲的尖叫聲差點嚇到,這才發(fā)現厲子航和葉滄已經上臺了,粉絲們的尖叫聲頓時又提高了一個level。
尖叫聲中登臺的兩人穿著復古的條紋西裝,前額的頭發(fā)撩上去,襯衣扣子只解開最上面的兩顆,喉結若隱若現,散發(fā)著禁欲而性感的氣質。這是致敬當年陸陽在《夏蟲》中的裝束,當年便引發(fā)了整個華國的流行熱潮,三十年過去了,威力依然不減。
不過隨著燈光暗下來,現場漸漸安靜下來。
兩人背靠背站著,厲子航面朝臺下,而葉滄朝里。
隨著厲子航示意開始,一陣激烈的鼓聲突然出現,隨即厲子航抱著吉他彈奏出流暢的前奏,他的音色質感極佳,舞臺感也強,先聲奪人,剛開始便已然掀起了一陣熱浪。
這段改編很有水平,即便是挑剔的夏飛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
厲子航不負眾望,穩(wěn)定發(fā)揮,直接將氣氛推向了高潮。
隨后曲調一轉,厲子航與葉滄調轉位置,現場發(fā)出了明顯的抽氣聲。
葉滄梳著大背頭,露出飽滿的前額,眼尾似乎畫了眼線,襯得那雙黑瞳越發(fā)深邃,他單手握著話筒,那雙眼淡漠地往臺下一掃,哪怕他還未開口唱歌,卻已霸道地攫取了所有人的視線。
當他唱出第一句歌詞,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到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現場仿佛靜了一瞬,隨即響起了掌聲。
僅僅一句,高下立判。
夏飛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而臺下的厲欒的反應也與他差不多,這些年兩人聽《夏蟲》這首歌不下萬遍,對這首歌了解頗深,而這些年模仿陸陽的人不少,也不是沒有和他聲音相似的,可終究只是形似而神不似,缺少了陸陽在舞臺上那種舍我其誰的霸氣。
然而葉滄不一樣。
他的聲音和陸陽相差甚遠,加上編曲的變化,與原曲可以說是天差地別,卻讓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了一個人。
——陸陽。
若論音色,葉滄是不如厲子航的,論實力,之前淘汰賽已經證明厲子航也是強于葉滄的,然而在這首歌,厲子航卻被完全壓制住了。這并不是厲子航發(fā)揮失常,而是葉滄太強,他歌聲中強大的爆發(fā)力,以及全身心投入感情的濃烈,會將他的隊友襯得格外單薄。
他就像是突然出現的太陽,毫不講理地蓋住了其他星辰的光芒。
這樣的人是不適合合唱的,因為只要和他一起站在舞臺上,不管是誰,都只能淪為陪襯。
然而葉滄的表演并不僅于此。
原來的《夏蟲》更多的講述的是成年人世界中的黑暗、誘惑和掙扎。
然而此刻,無邊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束光。
葉滄的高音清亮透徹,仿佛已經突破了自身的音區(qū),卻表現得毫無破綻,輕而易舉。而后多次真假聲轉換,卻圓融自然,穩(wěn)定的仿佛在錄音室。
臺下的觀眾都被震住了,有人甚至緊緊地摀住了嘴,連呼吸都不敢發(fā)出聲音。鏡頭對著評委席一掃而過,三名評委的表情與觀眾們也并無差別。
沈淮的目光追隨著葉滄,心臟似乎泛起了一股麻麻癢癢的感覺,仿佛這些年來他一直追逐的問題終于有了答案。
在臺上的葉滄和平常完全不同,他就像一塊吸鐵石,只要不小心看到了他,目光就再也無法移開。他這樣的人,看似對什么都不太在乎,偏偏對于舞臺有一種虔誠的信仰,他能忍受三十年的孤寂,依然保有這種濃烈而單純的熱愛,舞臺自然回饋給他最強大的武器。
所向披靡,無法抵御。
夏飛看著葉滄,眼中是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狂熱。
這樣的氣場,這樣的表現力,這么多年,他只在一個人身上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