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笑出聲之后,就意識到了不好,見葉滄越發(fā)委屈,于是抬起臉,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下巴“很帥?!?/p>
卻不妨葉滄直接壓了下來,加深了這一吻。
兩人氣喘吁吁地分開,一起躺在椅子上看夜空,大約是空氣很好的緣故,連星星都要比城市里亮很多。
兩人十指交握,沈淮忽然開口道:“我記得第一次見你時,就覺得你像天上的星星。你站在臺上的時候,亮的讓人只能看見你。”
葉滄從來沒有聽沈淮說過這么直白的話語,他忍不住側(cè)過臉,沈淮唇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取下了眼鏡,眸中仿佛一泓月光下倒映著星星的泉水。
在這一片靜謐之下,很多話仿佛都變得容易說出口了。
葉滄握緊了沈淮的手,開口道:“如果我是星星的話,那我只會落在你眼中?!?/p>
兩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葉滄坐起來,將吉他拿上來,彈奏起了他寫給沈淮的第一首情歌。
這首歌雖然被葉滄放在了專輯里,卻從沒有在公開場合演唱過。
當時他只想對沈淮表達愛意,沒想到后來就形成了習(xí)慣,他的每一張專輯都會留下一首特別曲,是專門給沈淮的。大眾從一開始的興奮,到后來吃狗糧簡直吃到齁。
葉滄不僅放狗糧,還特意表示,這是只給沈淮唱的歌,所以只會專門唱給他聽,所以不會在公共場合唱。
一開始還有人憤憤不平,覺得娛樂圈不會有真感情,到了后來,網(wǎng)友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如約而至卻永不會被演唱的特別曲,對于這種十幾年如一日的齁甜狗糧表示已經(jīng)吃撐。
如今在月光下,唱著歌的葉滄簡直令人沉醉。
沈淮的心都軟成了一片。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的生活簡直就像是退休老干部。
早上起來吃了早餐,兩人就在別墅里,葉滄偶爾會寫歌,沈淮就會拿著書在他旁邊看著。偶爾葉滄來了興致,就會彈著琴,即興給沈淮來一段,偶爾葉滄放了張過去的爵士唱片,在歌手溫柔的吟唱中,拉著沈淮開始跳舞。
于是幾天過去了,沈淮這本書才看了幾頁。
到了下午,兩人會睡個午覺,醒來后,要么在沙灘上曬曬太陽,要么就在海邊游個泳。
沈淮是曬不黑的體質(zhì),葉滄就沒有這個基因,于是幾天下來,兩人的膚色出現(xiàn)了明顯的對比,葉滄這模樣反倒是越發(fā)像自己上輩子了。
到了晚上,兩人會在沙灘上散散步,聊聊天。
兩人似乎總也有聊不完的話,只是從前并沒有這么多機會讓兩人這般坦誠自我。
等到散完步,兩人就回到房間,相擁著睡去。
這樣的日子,簡直就像是神仙一般,以至于臨近回去的日子,連沈淮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在小島上住的最后一晚,沈淮做了個夢,他夢到自己去到了四十年前,見到了當時的陸陽。
臺上的男人神色睥睨,親眼見到他遠比在3D影像上還要來得震撼,直擊心靈。
然而沈淮卻毫無征兆地落淚了,他終于理解來小島之前,葉滄做了那個夢之后的恐懼。
他們素不相識,他明知道對方的未來是個悲劇,卻無法提醒,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走向毀滅。
沈淮被自己的噩夢驚醒,額上冷汗涔涔,他忍不住看向旁邊睡得正香的葉滄。
葉滄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聲音還帶著濃濃的鼻音:“怎么了?”
沈淮搖搖頭:“沒什么?!?/p>
葉滄雖然很困,卻明顯感覺到沈淮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于是艱難地爬起來,將沈淮擁進懷中。
沈淮感覺到了熟悉的體溫,那些恐懼的情緒仿佛慢慢遠去,讓他忍不住松了口氣。
葉滄此時也差不多清醒了,又問道:“你怎么了?做噩夢了?”
沈淮猶豫片刻,才將夢的內(nèi)容說了出來。
其實對于此刻的沈淮來說,他已經(jīng)從恐懼中漸漸走出來了,他專門學(xué)過心理學(xué),其實很清楚這是一種怎樣的心理反應(yīng),但他此刻卻只想軟弱片刻。
沒想到葉滄卻開口了:“之前我也害怕,但后來我想起了一個朋友曾經(jīng)說過的話,人類最真實的情緒是愛和恐懼,當這兩種情緒出現(xiàn)在同一個人身上的時候,說明我對他是完全敞開的?!?/p>
“我從前并不相信,我覺得世界上不會有這樣一個人,但這一刻,我相信了,我覺得你也是。”
沈淮怔住,的確,他的愛與恐懼都只對葉滄開放。
他緩緩地笑開。
“這真是今晚最美的一句情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