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這張專輯原本的制作也進入了尾聲,沈淮便趁勢開始宣傳。
新專輯《是非》發(fā)售的第一天,銷量便直接突破五萬,后續(xù)才慢慢降下去,但也依然維持著一個很驚人的銷量。
沈淮和葉滄都心中有數(shù),這張恐怕很難達到《重生》的銷量,畢竟《重生》是陸陽死后三十年的積累,它能夠火起來的確是有著天時地利人和,還有科倫獎的加持,種種因素,兩者不能同日而語。
只不過葉滄心態(tài)很平和,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走在了正確的路上,并不會因為歌迷的評論或者專輯銷量就迷失自己。
這也是他之所以寫出《是非》這張專輯的原因。
而且這一張專輯和上一張一樣,一共十首歌,加上一首特別曲。
《重生》發(fā)售的時候,葉滄和沈淮的感情還不明了,所以歌迷們并不知道這首特別曲代表著什么意義。如今兩人公開出柜,這種公開秀恩愛的行為,就只能引來廣大單身狗們默默地舉起火把了。
不過令兩人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并沒有找人去宣傳,但很多圈內(nèi)好友卻主動給葉滄宣傳起了新專輯。
@厲子航V:@葉滄還是不是兄弟???送張專輯能要了你的命嗎?!雖然歌很好聽,但也不能掩蓋你是個小氣鬼的事實。PS.戀愛的酸臭味已經(jīng)快溢出屏幕了,你就不能收斂點?!
@方寄青V:專輯很好聽,風(fēng)格上有了更多的變化,令人驚艷的編曲,都讓人覺得驚喜。(并不是因為沒有打賭的原因。
@邱杰V:@葉滄,廢話不多說。[購買100張唱片的訂單照片]
就連樊敬、陸榛榛這種老牌大神也都發(fā)了微博,還有夏飛這種早已從陸陽鐵粉變成葉滄鐵粉的,直接洋洋灑灑寫了一篇長微博。
而就在葉滄的專輯發(fā)行熱熱鬧鬧的時候,裴然的新電影也悄無聲息地開機了。
——
裴然的電影《阿勝》以上個世紀(jì)的香江作為背景,講述了一個叫做趙勝的武行小生的故事。
趙勝雖然名字里有個“勝”字,但他的一生卻過得十分失敗。他進入武行,也是因為走投無路,恰好碰上武行招生,看中了他這一身腱子肉,把他收羅了進來。但即便進入了武行,他也依然沒什么用處,也都是做著一些拉威亞繩子,或者拍打戲的時候,被扔出去摔出去的龍?zhí)?,重要的替身戲份從來都是輪不到他的?/p>
不過趙勝已經(jīng)很滿足了,他默默地在武行打雜,賺著微薄的薪水,住在狹小的房間里,幻想著自己能夠成為電影里的武打明星,能夠一擲千金給喜歡的女孩買東西,得到她的喜愛。直到有一天,金融危機來臨,整個香江經(jīng)濟迅速潰敗,趙勝失業(yè)了……
整個故事都散發(fā)著一種黑色幽默,用辛辣的口吻講述這樣一個小人物的故事,偏偏在觸及人心的時候又驟然柔軟下來,仿佛要將人的心房徹底擊潰。
沈淮之前看完了劇本,心潮久久都沒能平息下來。
他完全想不到裴然會拍這樣一個故事,他本以為裴然會著眼于整個香江武行的發(fā)展,又或者截取他之前拍電影時的片段改編,卻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從這樣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武行小生切入角度,而且這故事的風(fēng)格也與他的氣質(zhì)一點都不搭。
這種悲涼的底色加上諷刺的風(fēng)格,怎么看都是那種在社會底層待了許久,憤世嫉俗的導(dǎo)演才能拍的出來,這其中的自嘲、自污,怎么看都不像是裴然這種天之驕子會經(jīng)歷能理解的事情。
沈淮朝裴然揚了揚手中的劇本,仍舊有些回不過神:“如果不是你就坐在我面前,我都不敢相信你真的要拍這樣一個故事?!?/p>
裴然笑了笑:“你不用那么看我,這個趙勝不是我,他只是個虛構(gòu)的人物,只是這里頭的種種都是曾經(jīng)在武行發(fā)生過的,旁人都只看到光鮮,只有我們這些身處其中的人,才能看到底下的艱難,我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這些事情,可是看得多了,也就漸漸能夠理解他們?!?/p>
裴然站起來,目光望向不遠(yuǎn)處正在搭建的場景,輕聲道,“當(dāng)年香江能夠度過危機,絕不止是靠著一兩個明星的號召,而是這些在底下默默無聞的普通人,他們的故事應(yīng)該被人知道,而不僅僅只是成為歷史中數(shù)字的注腳?!?/p>
沈淮沉默下來,許久才道:“你應(yīng)該知道,這樣的戲其實吃力不討好,而且很考驗導(dǎo)演的功底,分寸的拿捏需要十分精準(zhǔn),一個處理不好,很容易陷入導(dǎo)演自嗨的窠臼?!?/p>
裴然點點頭:“我知道?!?/p>
卻沒有再說下去,然而沈淮知道他都明白,但即便如此,他依然要這么做,沈淮見狀,也就不再多說。
他一向如此,既然選擇相信裴然,就全權(quán)放手,絕不外行指導(dǎo)內(nèi)行。
兩人不再聊電影主題,轉(zhuǎn)而說起了劇組的其他事情,這也是沈淮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畢竟作為制片人,他還是得隨時掌控著電影的進度才行。
拍電影就是燒錢的活,大部分導(dǎo)演只管燒,壓根不懂得節(jié)約,制片人就得把控好這個度了。
不過裴然卻沒有這樣的壞習(xí)慣,他出自香江影視圈最困難的時期,那時候花錢都是一分錢掰做兩半花,拍電影省錢已經(jīng)被他們刻在了骨子里。
沈淮老懷大慰,正想夸贊裴然幾句,讓他發(fā)揚保持,就見裴然仿佛漫不經(jīng)心一般說道:“眉姐最近沒拍戲吧,請她過來客串一個角色怎么樣?戲不多,片酬的話,你是制片人又是經(jīng)紀(jì)人,你看著給就好?!?/p>
沈淮:“……”
合著最后省錢都省到他頭上了。
沈淮也是沒了脾氣。
到了最后離開的時候,他才想起什么,將包里的《紅伶》首映禮的請柬拿出來,遞給裴然:“差點忘了,這是謝導(dǎo)讓我?guī)Ыo你的?!?/p>
裴然接過請柬,黑色的底上仿佛被蹭了一抹胭脂,上頭書寫了兩個字——紅伶。
看著簡潔大氣,很有質(zhì)感。
沈淮怕他不知道,又補充了一句:“這種請柬還可以帶人的,你如果有朋友,也可以一起去看首映禮?!?/p>
裴然挑了挑眉,他復(fù)生之后,還沒有什么朋友,無非也就是唐婉君等人,不過這些人沈淮肯定安排好了,不會讓他操心。至于劇組里的人,楊一舟是《紅伶》的總編劇,這種請柬他肯定也有,唐糖如今跟著他學(xué)習(xí),也不需要自己擔(dān)心。
于是裴然在記憶中搜羅了片刻,想起了楓華觀的小道長,于是便給對方發(fā)了個信息。
小道長很快就回復(fù)了,過了一會兒,又不好意思地問,可不可以多帶一個人,裴然以為是他的哪位師兄弟,于是爽快地答應(yīng)了。
雙方約好到時候在中京見,裴然便將請柬收起來。
而與此同時,同樣的請柬也出現(xiàn)在了傅丞的桌上,他看著對面換上了便裝,渾身不自在的一心道人,興奮地說道:“道長,我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這幾天你好好休息,等首映禮的時候我再來接你?!?/p>
一心道人有些心不在焉地應(yīng)了一聲,他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只不過卦象又算不出什么,讓他十分在意。
傅丞卻沒有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和他說完,就因為工作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