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地?zé)o力地癱坐在地上,連他的名片都討厭他了嗎。也是,他那天這么隨心所欲地傷害了他。
舒玨只要一想到沈梟痛苦壓抑的表情,胸口就會猛地悶痛起來,就像是得了一種病。
明明都是深思熟慮過做的決定,明明都早就做好準(zhǔn)備了。
可是,真的,好累啊。生活好像都沒有什么意義了。
窗外應(yīng)景地下起雨來,舒玨去窗邊看雨,天是灰沈沈的,秋天的天顯得格外高,從上面來的雨就看不清了。
他看著窗戶上一滴水珠向下滑落,和下方的水珠融為一體,更快地向下滑去,直到窗的邊緣。
舒玨向下看的時候視線移到窗外,樓下不知什么時候停了一輛黑色的車。沈梟的車也是黑色的,他還跟他在那輛車上胡天海地過……
舒玨覺得自己快瘋了,看見輛車都能想到沈梟。
他腦子一抽,就想下去讓雨水把他沖得清醒一點,于是傘也不帶,失了智地往樓下跑。
一出門舒玨就被雨水糊住了眼,眼睛干澀疼痛,衣服很快被打濕,貼在身上,然而身體上的不適絲毫沒有減輕精神上的壓抑。
他好想喊那個人的名字,對著天喊,反正也沒有人會聽見吧。
與此同時,沈梟看見舒玨傘也不帶地跑出來傻站著的時候都是震驚的,以為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
但事實證明并沒有,舒玨站在雨里一動不動。沈梟握緊了方向盤,還好車上玻璃貼了膜,舒玨應(yīng)該是看不見他。
沈梟從未有過如此糾結(jié)的時刻,他雖然到舒玨家門口蹲點也有幾天了,但每次只是遠遠地看看他,或是看他夜晚窗里透出的燈光。
但舒玨現(xiàn)在在外面傻傻地淋雨,臉上還帶著格外委屈的表情,可他又不想違背對舒玨的承諾……
直到沈梟隔著車聽見舒玨用力喊他名字的聲音,他終于受不了了……去他媽的承諾!有什么比舒玨在叫他更重要的。
沈梟也沒帶傘,把外套一脫塞進懷里,打開車門沖了出去。
舒玨透過雨模糊地看見那輛黑車?yán)锏娜顺苓^來,身形異常熟悉。
等沈梟跑到舒玨面前把外套往他頭上罩的時候,舒玨根本不敢置信,喃喃道:“竟然都出現(xiàn)幻覺了……”
雖然他是很丟人地喊了沈梟的名字,但怎么可能直接把沈梟召喚出來了。
舒玨死命地掐了一下自己,痛得不行,沈梟本來就不知道說什么,見舒玨開始犯傻,就把他自殘的手握住,但臉色依然因為強作鎮(zhèn)定而顯得僵硬。
舒玨感受到手上傳來沈梟一如既往溫暖的體溫,被他衣服罩住的自己確實明顯地感受到淋在身上雨水的減少,這才反應(yīng)過來,此沈梟是個活人。
他不可思議道:“你怎么會有我家地址?你調(diào)查我?”
沈梟有些無措,坦白道:“我上次想送你回去,就看了你淘寶地址……”
舒玨處于一種大腦當(dāng)機的狀態(tài),根本不知道怎么反應(yīng),各種情緒強烈到他快要爆炸了,僅剩的那么點指甲蓋大小的理智促使他把沈梟拉到屋檐下。
他們倆一時間都不知道要說什么,沈梟焦躁起來,嘴唇幾次開合,卻沒發(fā)出聲音。
卻還是舒玨先開的口,聲音干澀:“你來做什么,我不是請你不要再來找我了嗎?”
沈梟看著舒玨,用那深情到幾近癡纏的眼神織出的網(wǎng)將舒玨一層一層包裹。他對舒玨的渴望再也不加掩飾,直白地赤裸地剖開讓他看見。
“我只問你一句話?!鄙驐n沒發(fā)現(xiàn),他聲音都在顫抖,“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這句話像驚雷一樣在舒玨耳邊炸響,他再聽不見天地間的蒼茫雨聲。讓每一個毛孔戰(zhàn)栗的喜悅?cè)绾[般撲面而來,激烈到讓令他渾身發(fā)疼,骨骼都像被人用手捏住。但他的視野都好像突然變成了彩色,他從未感受過,如此疼痛的快樂。
舒玨看向沈梟,他的眼里盛了太多東西,沈沉積淀在他眼中的深潭,濃烈得讓舒玨覺得被困縛。
期待,沖動,迷戀,緊張。
還有,害怕。這種不該出現(xiàn)在沈梟身上的情緒讓舒玨心疼難耐。
舒玨半張著嘴,答應(yīng)的話都到嘴邊,但他怕沈梟只是一時興起。
沈梟見舒玨不說話,一顆滾燙的心漸漸冷卻,他不敢再看舒玨了,悲涼地轉(zhuǎn)身。
或許真的只是他過于自信,舒玨喜歡的根本就不是他。
卻被柔軟的身體從后面抱住,舒玨呢喃著說:“我愿意。不要離開我。”
不管了,無論沈梟是心血來潮,甚至只是玩弄,他在這一刻都不愿意違背自己的心了。
沈梟回過頭來,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狂喜,他也不顧這里是隨時可能有人經(jīng)過的居民區(qū),一刻都不能再等待地吻住了舒玨。
連舒玨也不管不顧了,前所未有過地?zé)崆谢貞?yīng)著,兩人的舌頭激烈交纏,發(fā)出淫靡的水聲。
沈梟似乎是急于確定些什么,在舒玨嘴里長驅(qū)直入,以一種帶著極強侵略性的方式親吻著他。
舒玨即使是被太過用力親得難受了還是要用柔軟的小舌去撩撥他,換得沈梟幾乎失了控的猛烈進犯。
長長一吻完畢,舒玨被親得嘴唇嫣紅,神色迷蒙,看得沈梟下腹火熱,他低聲道:“去你家,我要干你?!?/p>
舒玨聽得腿都軟了,紅著臉開門。
聽見沈梟又說:“舒玨,我永遠不會離開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