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并不高，近處漆黑一片，只能看到遠方的城市還閃爍著暖黃的燈光，可以猜到深夜的馬路上還駛著一輛輛車，熬夜的人們只有一盞孤燈或手機作伴。

舒玨覺得他能和沈梟這樣坐在這里已經(jīng)很開心了，不經(jīng)意間抬頭，看到天上繁星遍布，在漆黑的夜幕上散發(fā)出柔和的光暈，似乎離人很近的樣子，溫柔地看著地上的人們。

他贊嘆道：“山上的星星真好看，城市里就沒這么多這么亮了?！?/p>

“是啊?！?/p>

“感謝你今晚的招待，請允許我敬你一杯！”

沈梟被逗笑了：“哪來的杯子?！?/p>

舒玨傻笑了一下，跟他碰了碰酒瓶，喝了一大口，一句憋了很久的贊美就不小心溢出來了：“你笑起來真好看。”

沈梟怔住，他其實并不是個怎么愛笑的人，或者說，不經(jīng)常有能讓他笑出來的東西。

他摸了摸臉，沈沈看著舒玨。舒玨被他看得有點心慌：“怎么了嗎？夸你還不好？”

沈梟把瓶子往地上一放，湊近了舒玨，單手勾起他的下巴。舒玨拿著酒瓶的手無力地垂下，瓶子順勢落在旁邊的座椅上。

他不敢多看沈梟映滿星星的眼睛，生怕自己溺斃在里面，只聽沈梟貼著他的唇輕語道：“我要吻你了?！?/p>

舒玨像第一次接吻一樣閉上眼睛，沈梟的舌頭闖了進來，卻又并不魯莽，溫柔地游走在他唇間，讓舒玨有種仿佛被深深寵愛的錯覺。

這個吻又深又長，沈梟仿佛在尋找些什么，不斷加重，捧住舒玨的頭不讓他離開。

舒玨漸漸缺氧，開始捶打沈梟的手臂讓他放開，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即使舒玨掙扎，沈梟還是又吻了一會，然后才不舍地放開他：“怎么用鼻子呼吸都不會？”

舒玨害羞不已，他都沈醉在沈梟的唇舌里面了，哪有心思想別的，他只好不停地小口喝酒來掩飾自己的羞澀。

等沈梟一時大意地回味了一會舒玨的味道，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他把一瓶酒全喝掉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舒玨酒勁很快上來，臉紅得不成樣子，整個人坐都坐不住，就要靠到沈梟身上。

沈梟無奈地喊他：“舒玨？”

“怎……怎么了？”舒玨的意識已經(jīng)抽離得七七八八。

沈梟看他這個樣子，晚上山上又偏冷，不敢多待。

“你能走嗎？”

“能！”舒玨堅強地站了起來，沒走一步，就往地上跪去，被沈梟趕緊拉住。

沈梟艱難地把他弄到背上，背著他往山下走去。

舒玨的手軟軟地勾著他的脖子，還在不安分地動著，像一片小羽毛一樣掃著他的頸肉。

“別動了……”

然而醉酒的舒玨并不理他，還傻兮兮地湊到他耳朵旁邊向里面吹氣。

沈梟又好氣又好笑，大力打了一下舒玨屁股。

舒玨很委屈：“疼……”

“知道疼就乖點?！?/p>

“沈梟……”舒玨對著沈梟的耳朵說，“你是個……是個壞人。”

沈梟無語，大概舒玨也是酒后吐真言了，耐著性子和醉鬼對話：“為什么？”

“因為……因為……你欺負我……”

“我欺負你什么了？”

“你不喜……”舒玨說到這就沒聲音了。

沈梟還挺想聽他能說出什么來的，回頭一看舒玨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

他感覺后背上好像有點濕，怕不是舒玨的口水……但他沒看到，濕的并不是舒玨的嘴唇。

等他們好不容易回去，沈梟已經(jīng)有點疲憊了，但覺得還是把舒玨送回家比較好。

他思來想去，從舒玨口袋里找出他的手機，然后把舒玨的手指一個個往上按，沒按幾次手機就解鎖了。

沈梟進了舒玨的淘寶，很快就看到了他的地址。

他喊舒玨：“再堅持一下，回家了?！?/p>

舒玨朦朦朧朧地被喊醒，不是一般的不爽，不滿道：“我要睡覺！”

沈梟想去把他抱起來，舒玨掙扎得太厲害，踢到了他。

這么折騰起來，沈梟也有點煩躁，心想索性把他安頓在自己這兒。

“你確定睡我這？”

舒玨不耐煩地哼哼，什么意思都傳遞不出來。沈梟默認他是同意了，把他抱進臥室，扒得只剩條內褲，塞進被子里。

臥室里開了燈，舒玨半睡半醒間用手臂遮著眼睛，難受地扭動。

沈梟把燈關掉，在黑暗中看了舒玨一會，心里難得涌出些柔軟的情緒。見他睡得漸漸安穩(wěn)，才親了親舒玨的耳垂。

然后他又像是疑惑自己的舉動一樣，抵了抵額，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