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里,扶襄正在小口啃面包,面前還放了一瓶酸奶。
不遠(yuǎn)處幾名片警圍在辦公桌前,正商量該拿他怎么辦。
一下午了,就審問出個基本信息。
沈襄襄,男,18歲,朱周國人(存疑),來中國找顧允白。
別的問題是一個都答不上來,更聯(lián)系不上家里人,他們很有理由懷疑他是離家出走,并且狗血地失憶了。
不然為什么要身份證沒有,要家人聯(lián)系方式?jīng)]有,更沒有一分錢,還穿得這么引人注目。
五點,在一陣咕咕聲中少年裝作不知紅了一張臉,片警沒說什么,只是好心地拿了一些吃的給他。
扶襄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餓狠了的滋味,即便如此,他也一口一口地細(xì)嚼慢咽,吃完后拿起酸奶研究了一會,終于擰開蓋子,把酸奶喝進(jìn)嘴里。
味道有點奇怪。他放下瓶子,坐在椅子里情緒無比低落。
這里相當(dāng)于衙門,剛才他一問三不知,事態(tài)好像有些嚴(yán)重,不會被關(guān)進(jìn)大牢然后流放吧?
那他豈不是再也見不到顧允白了?!
想到這里,他面露幾分驚恐。
怎么、怎么辦?
他坐立難安,捏著手指腦子飛快轉(zhuǎn)動。
不行啊,他壓根不懂他們口中的詞語是什么意思,就見他們在桌前敲打著什么,然后一切都知道了。
不管了,他就咬死認(rèn)識顧允白,除非把顧允白找來,不然拿來什么東西他都不會簽字畫押。
晚上六點半,正是堵車時段,顧允白在車上暴躁得幾乎罵人,又黑著臉生生忍到了下車。
進(jìn)派出所前,他猛地反應(yīng)過來,靠!他急得跟自己媳婦兒進(jìn)局子了似的干嘛!就一個不相關(guān)的人,他急個屁???!
他趕緊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放緩呼吸,等自己臉色恢復(fù)正常了,才不緊不慢走進(jìn)去。
路上他哥應(yīng)該已經(jīng)和局長打過招呼,只等交過保釋金就可以把人領(lǐng)走。
而片警知道了他就叫顧允白,頓時望向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只把寥寥幾行字的筆錄遞給他。
顧允白看完筆錄,是又好氣又好笑,這人也忒會糊弄了,找他還要搞得人盡皆知?!
他實在沒忍住,拿著筆錄兀自樂了好一會,才把那張紙還回去。
交過錢,他跟著警察走到另一個房間。
門緊緊關(guān)著,上方有一塊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邊的情形。
顧允白就想先看看他,看是不是委屈得快哭了。
那警察讓他隨意,他就湊上前,光明正大觀察起來。
嘖!果然好委屈,坐在那里好像要長蘑菇,跟被誰拋棄了一樣。
不過,他這一身打扮,加上驕矜的氣質(zhì),就讓他覺得他不該坐在小屋里,應(yīng)該坐在一把萬眾矚目的至尊寶座里。
沒多久,門被推開,扶襄抬頭去看。
下一秒就驚喜地睜大了眼。
他起身,快步走過去直接抱住了他。
顧允白大腦空白了幾秒,終于在一陣咳嗽聲中回過神,趕緊手忙腳亂把人推開。
“咳、你不用這么激動,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走吧?!?/p>
說完,他率先轉(zhuǎn)身往外走,扶襄立刻跟上。同時心情變得松快,看來他的辦法還是有用的,顧允白果然被他們找來了,還能把自己也帶走,簡直兩全其美。
出了派出所大門,顧允白準(zhǔn)備打車回家。
他邊走邊給他哥回了個信息,然后發(fā)現(xiàn)身后的小尾巴有一直跟下去的趨勢,終于忍不住回頭,“我說你,你——”
他沒錯過他四處張望一臉驚奇的表情,不是,這人看著像個小少爺,難不成實際是個小土包子?
“你怎么這么黏人,都出來了還跟著我?現(xiàn)在我要回家,沒工夫跟你瞎玩?!?/p>
周圍行人來來往往,車輛鳴笛聲不絕于耳,扶襄清清楚楚感受到了他存在于這個世界,開心地沖他笑,“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家?。 ?/p>
瞧瞧這理直氣壯又無比坦然的態(tài)度,就算他笑得很好看,顧允白也很是無語地抬頭望了望天。
兩人面對面站著,一古裝,一校服,顏值還高得不像話,頓時把路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顧允白已經(jīng)基本習(xí)慣,但也不想和這么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在路邊糾纏不清,又不是演戲,干嘛呢?
“少和我套近乎,咱倆壓根不熟,你趕緊回去吧,別再跟著我了?!彼p手抱胸,沒好氣地對他說。
扶襄臉上的笑容淡下來,望著他的眼神卻還如同烈火,“我沒有地方可去,我能來這里也是因為這里有你?!?/p>
艸!說什么騷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