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襄聽到這個回答并不意外,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ㄕ芯秃苁亲屓瞬豢炝耍⑽⑻鹣骂M,沉下聲開口,“誰送進來的?”
“陛下莫惱,攝政王遣人送進宮的,說是明公公武藝過人,方便貼身保護娘娘?!?/p>
又是攝政王。扶襄恨恨地攥起手,呼吸都重了幾分,神色倒未變依舊是冷冷清清的,他側(cè)過身對著劉嬤嬤平靜開口,“嬤嬤,伺候好母后,朕便回宮了?!?/p>
御輦一路不停直至御書房殿外,扶襄肅著一張臉步下軟梯,穿過兩道殿門直入最里邊的立德齋,此時原本憤懣的情緒一點點消散下去,他冷靜地喚過近前的內(nèi)侍吩咐道,“去查查慈寧宮的明公公什么底細。”
“是!”此內(nèi)侍名為元忠,乃是扶襄頗為信賴的御前近臣,元忠年齡不算大,二十歲,但是扶襄為太子時他便跟著了,自是忠心耿耿一心為主。
酉時,日頭西沉,晚風(fēng)拂過,白日的燥意所剩無幾。
扶襄午時在慈寧宮用了不少膳食,此時并未感到饑餓,也就不打算傳膳了,直接帶著兩個宮人走進了御花園。他漫無目的地游逛著,腦海中思緒翻飛。申時他便在御書房收到了錦衣衛(wèi)的密信,上面最讓他在意的便是今日赤炎國質(zhì)子去了攝政王府,兩人之間肯定是有交際的,但是見面具體做了什么說了什么,就不好細細探查了。
天色微暗,腳步轉(zhuǎn)換間扶襄走到了專門豢養(yǎng)錦鯉的湖泊前,他站在圍欄前低頭向下瞧,肥魚薈萃,正在搖頭擺尾四下亂竄,莫名地起了點逗弄的心思,扶襄接過宮人準(zhǔn)備好的魚食,抓了一小把專門朝沒有魚兒的水面撒,然后看著它們一個甩尾嘩啦啦聚在一起奪食,他忍不住輕笑一聲,眉梢眼角微微上揚,素白的一張臉尤為俊秀生動。
圍欄前的扶襄在專心致志逗魚找樂子,殊不知湖泊的另一面也有一人,正在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
牧云霽此時應(yīng)該是在自己的府邸,但他借著職位之便固執(zhí)地在宮內(nèi)例行巡查,為的也就是可以離他近一些,也許連面兒都見不上,至于一起吃茶敘舊他也就在腦子里過過。
此時可能是上天眷顧,他側(cè)著身手指緊緊握上圍欄,注視著不遠處的瞳孔漆黑發(fā)亮,微弱的光線投在他身上,側(cè)臉輪廓分明而利落。
“陛下,西側(cè)方似乎是牧將軍?!睂m人站在扶襄身后輕聲開口。
扶襄聞言扭過臉向那處看過去,果然有一道挺拔的身影靜靜候著。
“請牧將軍過來?!狈鱿逡贿叺愿赖溃贿叞咽种械聂~食交給宮人,然后轉(zhuǎn)過身在備好的溫水中凈手。
天色徹底暗下來,園內(nèi)的宮燈陸陸續(xù)續(xù)亮起來,添了幾分朦朦朧朧的意境。
扶襄揮退了隨行的宮人,牧云霽手持一盞宮燈,兩人并肩在花石子甬路上前行。
“將軍這么晚了怎么還在宮內(nèi)?”
“陛下,臣今夜要例行巡查?!?/p>
扶襄停下腳步看著牧云霽淺淺地笑了,右臉頰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他上前一步靠近他輕聲問道,“攝政王回京后有沒有為難你?”
“并未?!蹦猎旗V微微彎下腰更加貼近他,深深地看向這張精致的臉回答道。
不追究說明攝政王根本沒放在心上,但兩人必定產(chǎn)生隔閡了。扶襄眼睫扇動著暗自考量,無任何動作和牧云霽保持了貼在一起的姿勢。
牧云霽翹起嘴角不甚明顯地笑了,喉結(jié)上下滾動著,傾身吻上他光潔的額頭,轉(zhuǎn)而在眉心流連,然后是他顫動的眼睫。
扶襄心底思緒萬千還是閉上了眼,能感受到他灼熱的氣息徐徐向下,他五指緊握在掌心,想掙扎又想放縱。
牧云霽見他沒有推開自己,心頭一松接著便是鋪天蓋地般的喜悅,他情不自禁抬起雙手撫上他的臉頰,偏頭急切地吻上那張誘人的櫻唇。
“唔...”扶襄猝不及防被堵上雙唇,忍不住從喉嚨深處溢出一聲低吟。
牧云霽心緒激蕩,含著他的下唇重重吮吸幾下,又用舌尖一點點勾勒他的唇形,慢慢向里輕松撬開了他的齒關(guān),在濕熱的口腔內(nèi)四處攪動。
扶襄仰起臉急促地呼吸著,唇齒大開承受他炙熱而又深入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