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年尾已至,各家的年禮也該備起來,管家林慕稟過春娘,在大廳等她一同商議。春娘問過各家舊例,思量片刻便說:“那就遵循舊例,將莊子里帶回的新鮮物都加進(jìn)去?!?/p>
“只是這縣令乃是新來,還需重視才是。”春娘思忖,記得那日他在莊子對著那上好白宣盯了半晌,“縣令處便按照上次舊例,我來添加些年禮進(jìn)去便是。”
林慕一一領(lǐng)命,又同春娘一同敲定春節(jié)各處事宜,正要俯身辭去,卻被春娘叫住,“林大哥,今日可有老爺回信?”春娘許久未收到信件,心里總是不踏實。
“未曾…”林慕低頭望著腳尖,臉色稍變,春娘只顧自家心思缺不曾注意他異樣。
悠悠嘆上一聲,“好,我已知曉?!贝耗飵е诀呋亓撕笤?,“去春亭坐坐。”
“是。”翠蘭吩咐小丫頭先去亭子收拾一番,扶著春娘緩緩行進(jìn),便是她也察覺到女主人情緒不對,更是小心服侍。
一路上的雪早已被清理干凈,只那屋檐與樹枝上還掛著雪,聞過梅花幽幽的香氣,春娘被這冷香襲面仿若內(nèi)里都被滌蕩一新,嘴角掛出些笑意。
翠蘭瞧她素著臉龐在滿院子花草中又不遜色,伸手摘下一枝,細(xì)細(xì)為她插入發(fā)間,“夫人貌美堪比花嬌?!?/p>
春娘臉頰浮上春色,瞥了她一眼,默默加快腳步,翠蘭捂嘴偷笑起來。
幾人到達(dá)春亭,里頭早就布置齊全,那冰冷的石凳上擦凈鋪上厚厚毛墊,腳邊置了暖爐發(fā)出陣陣清冷香氣。
桌上一只三腳爐點了火苗,被風(fēng)吹了兩下晃晃悠悠就要熄滅?!翱炷瞄L布來圍住亭子,別讓風(fēng)跑進(jìn)來。”
看她們一通忙活,“行了,收了罷,略坐一會兒便走,不弄這些?!?/p>
風(fēng)弄枝頭,雪花簌簌地從枝頭散落下來,那兩顆粗壯樹枝間架著秋千,此時隨風(fēng)輕擺。
想起自己與云章在上頭胡亂調(diào)情的情景,春娘忽覺整個人都燒起來,那快被震散架的秋千以及身下這張冰冷石凳俱彌留著兩人的狂亂痕跡。
火燒上面頰,就連身體都起了異樣,那巨碩之物在體內(nèi)橫沖直撞隨意作亂的感覺被瞬間激起。春娘收了收大腿,試圖阻止這熟悉卻又讓人羞恥的感覺,奈何夾緊的雙腿將那處貝肉擠壓,讓快感更上一層,小穴兒一張一合的頗為饑渴。
她倏地站起身,“起風(fēng)了,咱們回吧?!?/p>
一直到屋里頭,那異樣的感覺才消退了些,只是想念老爺更甚。這天晚上春娘隨意扒了幾口飯食,早早洗漱了躺在榻上,“點上燈,我看會子書,你們自去休息,不用守著。”
“是。”翠蘭點上燈,為她腿上蓋上毛毯,輕步走出房間,進(jìn)了隔壁的耳房,伸了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忙碌了一天,眼皮已慢慢耷下,聽著夫人那兒沒什么吩咐,順從瞌睡的力量,歪頭睡了過去。
春娘歪在靠枕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手里的書,神思卻不知飛去哪里。
她想了很多,亂七八糟一大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干脆想起年禮來,瞧那國公府的公子望見自家的紙,那呆樣,就跟潘嬤嬤養(yǎng)的呆頭鵝沒什么區(qū)別。
年禮便送幾刀上好的宣紙,生宣熟宣對半,不知他收到會是何等表情。春娘不知自己是何種心情,大概是欣慰?驕傲?
連尊貴如國公府都沒見過這等品質(zhì)的紙張,這些上等品質(zhì)的紙張都是從自家產(chǎn)出,何等的了不得啊。
如今卻不能大大方方的拿出技藝來,像躲在陰暗處的耗子般到處逃竄,心痛,無奈,恐懼交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