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然覺得今天的隋清宴非常反常,反常到了一定的地步。一上車她就被壓倒在車后座,甚至前座還坐著洲安和洲越,他就迫不及待地俯身吻她,像是要發(fā)泄他無處可去的滿腔愛意。
她本來是要在下午和他攤牌說清楚的,結(jié)果被他這么一弄也思緒混亂起來,滿腦子都是他剛剛那句“我愛你”,被親得黏黏糊糊地開口:“他們……在看……”
她好像還聽到了洲越興奮的感嘆聲,讓臉皮薄的她恨不得挖個洞鉆進(jìn)去。
隋清宴右手已經(jīng)摸到她的襯衣下擺里,聞言氣息不穩(wěn)地向前座開口,聲音里帶了點不耐:“該怎么做還要我教?再看就滾下去?!?/p>
太反常了!這根本不像是平時的隋清宴能說得出的話,他從沒對洲安洲越用過這種語氣。
時然瞥了一眼前座,洲安洲越卻好像一點都沒有被發(fā)火的不適感,反而兩個人都開心得不得了。洲安伸手按下?lián)醢灏粹o,洲越朝她眨了眨眼睛,做了個口型,時然來不及分辨他說了什么,就被隋清宴又扳回臉吻了下來。擋板升起徹底遮擋了前后座的視線,車子啟動開始行駛。
她迷迷糊糊地想,難道他們喜歡被罵嗎?
但很快她也沒法多想,因為隋清宴手指在順著她的腰往上摸,勾到內(nèi)衣邊緣,又繞到她背后試圖去解內(nèi)衣搭扣。
她腦海里警鈴大作,連忙按住了他的手:“你想干嘛?”
對上她有些驚慌的眼神,他這才從被洶涌愛意沖昏了頭腦的狀態(tài)中慢慢清醒過來。收回了手,俯身抱住了她:“……對不起?!?/p>
時然聲音很低:“你今天好反常。”
“我很清醒。”他埋首在她肩膀里,“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愛你。”
她又一次被這直白的表白弄得猝不及防,內(nèi)心升騰起亂七八糟的情緒,有欣喜,又有茫然。紛亂的情感在她胸口胡亂地撞,讓她忍不住問:“為什么?我們認(rèn)識還不到一個月?!?/p>
隋清宴抬頭看著她,突然開始解自己的腰帶。
時然嚇了一跳:“你又想干什么!不準(zhǔn)耍流氓!”
隋清宴在她的注視下解了褲腰帶,又將襯衣掀了起來露出肌理分明的結(jié)實小腹。時然捂著眼睛不肯去看,卻被他強硬地掰開了手。她仍閉著眼不肯睜開,就聽見隋清宴的聲音:“睜眼,看看我?!?/p>
她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又好奇又害羞地慢慢睜眼,順著他的動作看到了他的小腹。他左側(cè)小腹靠近褲腰帶的地方,居然有一個紋身。時然簡直難以想象,他這種從小接受貴族禮儀教導(dǎo)的大少爺,身上居然會有這種東西。
他將褲子又往下扯了扯,露出清晰完整的圖案。時然這才看出,他文的是“時然”兩個字。
是她的名字。
這對她的沖擊力不亞于她五年前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想不起來的那種震驚感。
她又想起了指揮室座椅扶手上那個被摸得掉了漆的“然”字,想起他從第一眼見到自己開始就變得深沉的目光,感覺到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呼之欲出,從心里隱隱溢到了她的唇邊,她只要張嘴,就能將那個答案說出來。
“我們在一起。五年前?!彼迩逖缣嫠_了口,聲音很輕,“非常相愛?!?/p>
她慢慢地眨了眨眼睛,眼神里一片茫然,想說些什么但又發(fā)現(xiàn)說不出來,嘴唇顫了顫。
他將衣服又整理好,俯下身來抱住她,溫柔地親了親她的臉頰:“沒關(guān)系,別有壓力?!?/p>
她緩了好久,半晌才開口,聲音都有些顫抖:“為什么……?”
為什么這么久才告訴她?為什么五年后才來找她?
他將她抱緊了些,低聲:“對不起。是我不好。”
她意識到自己的眼淚毫無征兆地往外溢出,她完全克制不了它們,像是內(nèi)心深處的情緒持續(xù)地釋放,怎么堵也堵不住。
隋清宴伸手抹她的眼淚,又去親她的眼睛,溫柔地哄她:“別哭。難受就打我罵我,你想怎么樣都可以。別哭,好不好?”
時然埋進(jìn)他懷里,眼淚全蹭在他的襯衫上,將黑色的襯衣都暈開深色的一大片。
沒人知道她這五年是怎么過來的。完全空白的記憶,無人問津無人關(guān)懷的感受,整個人沒有過去,也看不到未來,她甚至覺得自己像個機(jī)器一樣,只為了活下去而活著。而現(xiàn)在,有個人突然出現(xiàn),撩撥她讓她動心,然后告訴她,他們曾經(jīng)是親密無間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