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清宴微微笑：“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不是五年前的我了?！?/p>
“好吧?！卑恼J(rèn)命地點頭，松了一口氣般往后靠在沙發(fā)背上，“我在穆城估計有的待，不在帝都幫不了你什么忙，不過我表姐是帝都醫(yī)院的，認(rèn)識挺多帝都精神科專家，如果你想解決她的失憶問題，我替你聯(lián)系。”
“謝了。”隋清宴笑了笑，“暫時還不急，等她再……愛我一點的時候再說吧?！?/p>
艾文笑了起來：“聞名全帝國的天才指揮官居然還有這么卑微的時候，傳出去可別說我倆是同學(xué)，我嫌丟人?！?/p>
隋清宴也笑了起來。
晚上洲越敲門來送晚飯，告訴她隋清宴跟著他的同學(xué)一起去穆城市政府赴晚宴了，所以今晚只有她一個人在艦艇上吃晚飯。
時然吃著飯，隨口問：“我明天可以出去逛逛嗎？聽說穆城有一條街特別有名。不過你放心，我會趕在晚飯之前回來的?！?/p>
洲越調(diào)出隋清宴明天的行程，擅自替他答應(yīng)了下來：“沒問題。指揮官明天也有空，他應(yīng)該很樂意陪您去的?！?/p>
時然連忙說：“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不需要人陪同的?！?/p>
“不行?！敝拊缴袂閲?yán)肅起來，“時然小姐您沒有公民身份，連支付功能都無法正常使用，隨身攜帶大量現(xiàn)金又有可能遭遇危險，所以出于安全考慮，最好是有人陪同。”
時然完全沒考慮到這點，出了赫城，她的身份識別芯片就像是一張廢芯片，一點用都沒有。于是她只好點頭：“那好吧，不過如果他很忙的話我就不出去了?！?/p>
夜色漸深，一輛黑色的轎車平穩(wěn)地在路上疾馳，車窗上映著城市夜生活的燈紅酒綠，車內(nèi)卻一片寂靜。
隋清宴坐在車上，手指在屏幕上滑動。接到洲越的通訊以后他就聯(lián)系了艾文，此刻他正在看艾文剛剛發(fā)來的一大堆穆城特色推薦，打算挑幾個明天帶時然一起去。
“指揮官?！鼻芭诺闹薨部戳搜酆笠曠R，“還在跟著我們?！?/p>
他頭也不抬：“幾個人？”
洲安手指在儀表盤上點了點，回答：“捕捉到的是五個人，前面兩個后面三個。車上沒有重火力武器?！?/p>
隋清宴笑了一聲：“五個？找個沒人的地方解決了?！?/p>
“是。”洲安改變車的路線，從公路上駛出，將車一路開到一個偏僻的小公園。車左拐右拐地停在一個小樹林邊，洲安熄了火，又看了眼后視鏡，準(zhǔn)備下車。
“速戰(zhàn)速決?！彼戳搜蹠r間，“回去還能和她說聲晚安?！?/p>
“是！”洲安表情都嚴(yán)肅了幾分，活動了一下手指，開門下了車。
隋清宴坐在車內(nèi)，姿態(tài)閑散地在屏幕上勾勾畫畫，仿佛車外發(fā)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似的。等他差不多挑選好了明天的早餐餐廳，洲安拉開了車門，低頭向他匯報：“都解決了，按慣例留了一個活口，您需要問什么嗎？”
隋清宴關(guān)了終端，從車內(nèi)鉆了出來。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尸體，幾乎都是脖子被擰斷，無聲無息地倒在地上，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一樣。
他走到唯一還在喘氣的那個人面前，伸腳踢了踢他，像是對待垃圾一般。
“唔……”男人發(fā)出痛苦的悶哼。他躺在那里，明明沒有東西綁著他，卻姿勢僵硬動彈不得。洲安用電流將他肌肉都麻痹了，讓他連自殺都做不到，只能睜著眼怒氣沖沖地瞪著隋清宴。
“上次是二十個人，這次只有五個人?？磥砟且坏督o了你們不少愚蠢的信心。”他語氣散漫，“是我的錯。”
他從腰間拔出槍，眨眼之間快速扣動扳機(jī)。槍是消音的，沒有聽見槍響，那幾個尸體的眉心就被按順序貫穿，血霧瞬間噴了出來，洶涌著將他們身下的泥土染得一片深色。
男人眼神驚恐起來，因為隋清宴慢慢地將槍口對準(zhǔn)了他。
隋清宴輕笑：“回去告訴派你們來的那個廢物，先不說他永遠(yuǎn)殺不了我，就算他殺了我又怎么樣？帝國大把的將領(lǐng)都比他強(qiáng)，真以為指揮官的位子那么好坐？我能坐是因為我有本事?！?/p>
他漫不經(jīng)心：“他當(dāng)初在競選時干的那些好事我可還記得清清楚楚，等我回帝都了，新帳舊賬和他一起算?！?/p>
他收了槍，轉(zhuǎn)身往車上走，又像是想起來什么，回頭補(bǔ)充了一句：“那一刀好像給你們造成了不少誤會，我解釋一下，我故意讓你們刺的。希望不會讓你們對自己的刺殺水平造成誤解?！?/p>
他鉆進(jìn)車?yán)?，洲安替他關(guān)上了門，繞到駕駛座也鉆了進(jìn)去。車子發(fā)動，很快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隋清宴坐回車?yán)?，看著窗外的夜色，想到了什么，唇角忍不住勾起?/p>
那晚他本來是精心策劃了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為此他還特意和赫城市政府打了個招呼，讓他們撤了安保巡邏的隊伍。沒想到在等時然回來的時候，這群人突然跑來行刺，他本想快速解決不打亂計劃，卻在看到藏在袖子下的鋒利刀尖的那一刻改變了主意。
她向來心軟，與其他來救她，倒不如讓她來救自己。
他賭對了。
他低頭，無聲地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