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驚醒,寧言發(fā)現(xiàn)譚柘沒有睡。
“怎么了?”
圈在腰間的臂彎收緊,譚柘開口透著沙啞的倦:“做噩夢了?”
“嗯?!?/p>
她夢見外婆家的小河。傍晚放學回家,腳底一滑,跌河里再也沒游上來。她飄了好遠好遠,尸體才被一個人撈起來。
寧言總夢見自己溺水淹死的場景。她回到父母身邊的第一個暑假,鬧著報了個游泳班。
可寧言愣是沒學會,反而是陪同的寧曼在水中游曳靈動。
“噩夢罷了,都是假的。”譚柘親吻她的額頭,“別怕?!?/p>
“譚柘。”
寧言鼻頭一酸。
午夜時分最是脆弱。身邊是暗戀的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和心跳,寧言仿佛仍陷在夢里:“你為什么要娶姐姐?”
“嗯?”譚柘反問:“言言不同意嗎?”
寧言覺得自己好像在撬墻角,是個十惡不赦的小人。
“那言言覺得,我該娶誰呢?”譚柘與她的小手相握,“我已經(jīng)等不及了?!?/p>
都要出來相親了,可不是迫不及待?譚柘肯定是特別完美的人,無論作為老師,還父母的兒子。
可她現(xiàn)在才十八歲。
他的時間很寶貴,不可能浪費在她身上。
所以他才在最后這段時間里被自己偷來了。
“對不起?!睂幯跃従徍仙涎邸?/p>
“嗯?”
譚柘還以為寧言會坦白說想要他娶她,可害羞內(nèi)向的小姑娘只說了一句對不起,又沉沉地睡著了。她窩在他懷里,小小的一團,只敢握住他的手不松手。
“你對不起我的太多了?!弊T柘輕聲道:“千辛萬苦記起你找到你,你卻只有那么小,你猜我等的有多辛苦?!?/p>
……
第二天清晨。譚柘給寧言換了藥膏之后才送她去學校。
寧言一直捂著鼻子,生怕被祝曄書看見嘲笑一番??梢簧衔纾紱]來學校。
關(guān)系戶想曠課就曠課,馬上模擬考了也無所畏懼。老實說,寧言有些羨慕這不學無術(shù)的悠哉日子,但很快她搖頭將這可怕的想法趕出腦袋。
午休時間,寧言收拾書桌。她將厚厚的試卷放到祝曄書的桌上,臨時占用他的課桌。
“他倒是做了一件好事?!闭l都知道校霸是不可能道歉的,龍包包分給寧言巧克力棒寬慰她,“就算他的課桌當苦力補償你了?!?/p>
“我整理完課桌洞就收回來,雖然他課桌和新的沒區(qū)別,但萬一來了,我肯定要挨罵?!?/p>
寧言鮮少往家里帶東西。所有的試卷參考書習題冊都在學校,根本放不下。她張嘴接過龍包包的巧克力棒,雙手不停,忽然一聲巨響,她桌上的書砸到了地上。
午休的班級瞬間寂靜。
但大家不是被這動靜嚇的,而是祝曄書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他臉上有一條明顯的紅痕,不知道是刮傷還是刀傷,只有寧言覺得眼熟,大約是鞭子柳條之類的東西。
祝曄書左手纏了石膏,吊在胸前,一副虛弱的樣子。
校霸街頭斗毆被教做人了?
可他還是一副酷酷的冷漠模樣,坐到寧言身邊,嚇得寧言大氣不敢出。
完了!她還占用著他的課桌!
“抱歉,我這就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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