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拔弩張。
“現(xiàn)在怎么樣。”朱砂打破了室內(nèi)的平靜。
“還在危險期?!?。
很平和的對話,沖淡了房間中的緊張氣氛。
他們心照不宣的選擇暫時把矛盾按下水面,起碼,在這間病房里。
朱砂關(guān)上了門,那根緊繃的弦回到了原點(diǎn),門鎖咔的合上。
朱砂走到了里面的房間的玻璃之前,朱啟元閉著眼,渾身插著管子,他身體的起伏輕到看不見。
“阿姨呢。”
“狀態(tài)不好,讓她去休息了,坐吧?!?/p>
朱砂走到了朱棠身邊坐下,他們沉寂地看著里面躺著的男人。
如同再尋常不過的姐弟,在這里彼此依靠,擔(dān)憂著他們病重的父親。
他們守了一天一夜。
所有的探視都被隔離了,只有鄭美琴在第二天出現(xiàn),只是在看見朱啟元的一瞬間她就又要昏厥,朱棠讓人扶走了他的母親。
除了陸陸續(xù)續(xù)的醫(yī)生,再沒有人進(jìn)來過。
直至第二天的深夜,整個醫(yī)院都變得一片死寂。
“你睡會兒吧?!敝焐伴_了口,朱棠已經(jīng)三天沒有合眼。
“沒事?!?/p>
這里配備了陪護(hù)休息室,但是朱棠沒有進(jìn)去的打算。
可或許真的要撐不住,過了一會兒,他慢慢的倚靠在了朱砂的肩上,“我靠一下。”
“嗯?!?/p>
朱棠這樣靠了一個小時,忽然換了姿勢,他向沙發(fā)的另一邊挪動了一下,躺了下來,枕在了朱砂的腿上。
“給你拿個毯子?!?/p>
“不用?!敝焯拈]上了眼,突然有不能抵抗的困意襲上他的身體。
朱砂低下頭看著朱棠,他在一瞬間睡著了。
他向外側(cè)躺著,從這個角度,朱砂可以看到他脖子上的動脈血管在輕微的跳動。
感覺到朱棠的呼吸變沉,朱砂的手指慢慢摸到了朱棠白皙的頸側(cè),他的脈搏跳動的很有力,顯示出他旺盛的生命力。
朱砂忽然立起指尖,用指甲輕輕地在他的血管上來回劃動著。
她開始產(chǎn)生了一些血腥的幻想,以這樣的跳動,就這樣一刀劃下去,一定會血濺三尺的吧?她舔了舔唇角,仿佛上面沾上了朱棠的血。
朱棠會死嗎?
朱砂又把視線移向出他的胸口。她曾經(jīng)在那里插入了一把刀。
他恢復(fù)的怎么樣?一定會有傷疤的吧?
朱砂注視著朱棠的身體,然后慢慢的把手蓋在朱棠的眼睛之上。
朱棠在凌晨醒來。
他實在無法抵抗那種突如其來的困倦。
他在恍惚間覺得這已經(jīng)是他近來睡得最沉的一覺。
他沒有睜開眼,感覺到有一雙手覆在他的眼睛之上。
是朱砂的手,她為他遮蔽了光線。
朱棠的眼睛動了一下,睫毛掃過了朱砂的手心。朱砂感到了手心的一點(diǎn)癢,她移開了手。
朱棠把臉在朱砂的膝上埋了一會兒,緩過了乍一見光的刺目之后,他坐起了身子,“你要不要休息一會?”
朱砂看了看朱啟元,與之前無任何差異,沒有人知道他什么時候能醒來。
“不用,有咖啡么?!?/p>
朱棠起來去倒了一杯咖啡,然后拿了一個毯子,給朱砂披上。
朱砂一杯咖啡沒有喝完的時候,就倒在朱棠的懷里睡著了。
朱棠扯了扯嘴角,他以為她真的那么精神抖擻。
他摟住朱砂的肩膀,手一下一下?lián)崦念^發(fā)。
朱棠知道,這是一種虛假的靜謐。
推開這扇門,一切都將被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