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松意趕走工作人員后,回頭看向半倚著自己辦公桌坐著的柏淮。
他比少年時候身形要成熟些,氣質(zhì)也更加內(nèi)斂寡淡。
深灰色的襯衣一絲不茍地系著,西褲包裹著兩條長得過分的筆直的腿,剛剛過膝的白大褂和鼻梁上架著的細邊金絲眼鏡,顯得他斯文又禁欲。
而簡松意卻見過這么斯文禁欲的人,在情.事上最為貪婪強勢和溫柔情動的樣子。
想到這兒,簡松意起了撩人的心思。
走過去,一手撐著桌子,把柏淮圈起來,一手捏住他的下巴,扯出一個痞里痞氣的笑:“聽說我們柏先生,需要錢?”
柏淮倒是也很配合,一臉冷淡:“嗯?!?/p>
“錢倒是可以給你,但是不能白給,我們柏先生打算拿什么來換呢?”
簡松意今天的西裝,很襯他,腰掐得很細,顏色襯得皮膚很白,偏偏還故意做出一副放.浪樣子。
柏淮瞇了瞇眸子,眼神有些危險。
簡松意猶然不覺,嘴上繼續(xù)叭叭:“我看柏先生長得倒是很合我的胃口,和我先生有幾分相似,所以不如考慮考慮當我的小情人兒?”
簡松意也就是嘴上皮,他最喜歡的就是把柏淮這個禁欲的樣子撩得破功,然后撩完就跑,盡管每次都沒跑掉,但是他就是喜歡撩,就是不長記性。
柏淮瞇著眼睛看著他,語氣也有些危險:“哦?簡總還要找小情人兒?”
“我們年輕有為的成功人士,總要找一兩個......臥槽!柏淮你干嘛?!”
簡松意突然被凌空抱起,慌了一下。
柏淮卻很淡定:“你?!?/p>
簡松意愣了愣,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滿臉爆紅,“畜生!這是在公司!”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
辦公室休息室的門被關(guān)上。
隔絕了他們簡總可憐無助的吶喊。
“柏淮你畜生!”
“柏淮,你放開老子!老子新做的西裝!”
“去他媽的,老子才是給錢那個,你給我下去下面!”
“柏淮,你他媽真的就是個畜生!”
“你別以為老子不敢揍你!”
“老子真的揍你了!”
“淦......”
玫瑰花在雪地里越挫越勇,越勇越挫,屢戰(zhàn)屢敗,屢敗屢戰(zhàn)。
然而毫無卵用。
最后還是沒能戰(zhàn)勝風雪,只能咬牙切齒精疲力盡地在匍匐在雪地上,奄奄一息。
求饒道:“我錯了,我不找小情人,我們這種年輕有為的成功人士,都要從一而終,我真的錯了......”
“我都說了我錯了!你還來!你是畜生嗎!”
“柏淮,我去你大爺?shù)模 ?/p>
......
又下了好大一場雪,小玫瑰才被放過。
當簡松意有氣無力地休息室的床上,被柏淮抱在懷里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這個霸道總裁當?shù)每商锴恕?/p>
柏淮看著他氣鼓鼓的樣子,笑了:“怎么還跟個小孩兒似的。”
“滾!畜生!”
“不是你先撩我的?”
簡松意賭氣,不想講話,轉(zhuǎn)過身,看著地上自己狼狽不堪的西裝,更生氣了。
柏淮從后面抱住他:“最近一個月忙,沒怎么見著你,想你了,渾身上下都想你?!?/p>
“不要臉?!?/p>
“下個月這個項目就結(jié)束了,正好還是我們七周年結(jié)婚紀念日,我們出去玩一趟,好不好?!?/p>
“我還以為你就住實驗室了呢?!?/p>
“瞎說,我哪天沒回家。”
“你有時候回家我都睡著了?!?/p>
“但是我每天睡覺前都有親親你,出門前也有親親你?!?/p>
“哼?!?/p>
簡松意在柏淮懷里蹭了蹭。
柏淮輕笑:“你說他們?nèi)绻浪麄兒喛偙车乩镞€是個小朋友,會怎么想?”
“誰他媽是小朋友了?”
“好好好,不是不是?!卑鼗葱χ宓?,“聽說你把楊岳扔去非洲了?”
“嗯,你也知道,俞子國懷孕了,而且這幾年他爸媽身體不好,我想藉這次援建的機會,回來讓楊岳進董事會,拿百分之一的技術(shù)干股?!?/p>
柏淮把簡松意抱得更緊了些。
果然,他的小太陽,還是那個小太陽,商場上這么多年,看了這么多爾虞我詐,也沒有改變他。
簡松意窩在柏淮懷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周小洛預產(chǎn)期也是下個月吧?”
“嗯,我們回來應該正好能趕上滿月酒?!?/p>
簡松意撇撇嘴:“陸淇風那個畜生,這下兒女雙全了,真是便宜他了,苦了周小洛。”
“人也挺寵周洛的。”
“那也確實。但是你們alpha都是畜生,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簡松意說著在柏淮懷里拱了兩下,“要是老子當年是個alpha,還有你和陸淇風什么事兒?!?/p>
“你就算是alpha,你也是我的,反正你也打不過我?!?/p>
“誰他媽打不過你了。”簡松意反手就是一拳。
眉眼張揚之間,又看見了那個校霸的影子。
可能真的是因為從來沒真的吃過什么苦,簡松意身上始終保留著那種最天真的純粹和溫暖,所以始終還能在他身上看見少年模樣。
柏淮真的是很喜歡這樣的簡松意,伸出胳膊把他緊緊圈在懷里,像是占有一樣。
簡松意也就哼哼唧唧地被他圈著,枕著柏淮的胳膊,感受著來自他的alpha的庇護。
這許多年,柏淮的占有欲一直都挺強的,但是也都有個度,雖然愛吃醋,卻很尊重他,并且一直都在不動聲色地保護他。
外人只看見自己的光鮮亮麗,可是這世上哪有什么事是容易的。
只是因為那些不容易,是和柏淮一起走過的,所以那些酸澀苦頭,到了后來,在記憶中,也是甜的。
他轉(zhuǎn)過身,埋進柏淮懷里:“晚上想吃糖醋排骨了。”
“好,晚上回家老公給你做?!?/p>
“還想吃可樂雞翅?!?/p>
“那我們待會兒去趟超市?!?/p>
“再歇會兒再去,腿酸。”
“好,先歇會兒,明天周末,不著急?!?/p>
“唔?!?/p>
夜幕降臨的繁華城市,鋼筋水泥失去了溫度,車流劃破城市,飛逝的光帶沒有絲毫眷戀,霓虹燈冰冷閃爍,夜空沉沉,看不見星光。
從高處的寫字樓看過去,只覺得這世間美麗卻疏離,似乎每個人都被隔絕在外。
簡松意已經(jīng)在柏淮懷里睡得迷迷糊糊。
柏淮親吻他的額頭,低聲道:“簡松意,我愛你?!?/p>
“唔?!焙喫梢鈶{借本能回抱住他,“我也愛你。”
柏淮淺淺笑了。
他摟著著簡松意,只覺得心里踏實又溫暖。
只要他的凡塵還在,這人世間,也就還算可愛。
只希望這人世間每一個可愛的人,都能在余生,遇見屬于他的凡塵。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