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釁的意味很足了。
黃明是山溝里摸爬滾打長大的, 家里窮,上不起學(xué),吃不飽飯, 十三四歲就出來打工, 挨了不少打,吃了不少苦,最后機緣巧合去了部隊,在條件最差的地方熬了幾年, 傷病退伍,又到軍訓(xùn)機構(gòu)當(dāng)了教官。
他自認為自己是吃苦吃出來的漢子,對于那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們就不大看得上。
尤其是簡松意這種看上去就一副紈绔大少爺做派的人, 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本來看不順眼的話, 其實也不能真做些什么,畢竟紀律在那兒, 但是現(xiàn)在簡松意自己嘚瑟著往槍口上撞,就別怪他非要殺殺這群小癟犢子的威風(fēng)了。
“歸隊!”
“稍息,立正!”
“向左向右看!前后左右對齊, 報數(shù)!”
“檢驗槍支!整理裝具!”
“靶場就位!”
Alpha班六十二個人一一領(lǐng)好槍支, 到訓(xùn)練場前段的靶場集合就位,剩下三百來號人原地站軍姿。
表面站軍姿,實際光明正大看戲。
教官們都想看看那兩個拽不拉幾的小兔崽子的笑話, 而學(xué)生們都希望他們的松哥能掙回一口氣。
昨天一整天可被這群教官欺負得太慘了, 又被訓(xùn)又被罵又被罰。
雖然也知道簡松意昨天沒有參加射擊教學(xué),可是莫名的,在南外的這幾年的經(jīng)歷, 讓他們總覺得沒有他們松哥裝不下來的逼。
畢竟簡松意天下第一。
黃明也察覺到這兩個人在學(xué)生中人氣似乎很高,大家都眼巴巴盼著, 像盼什么救世主似的。
覺得這樣也好,殺一儆百的威力會更強。
于是氣沉丹田,用整個訓(xùn)練場都聽得到的聲音喊到:“你們兩個出列!報名字!”
“簡松意?!?/p>
“柏淮?!?/p>
“你們兩個是否確定申請用56式半自動步槍進行打靶訓(xùn)練!”
“確定?!?/p>
“好!一人十發(fā),規(guī)矩我已經(jīng)說過了,不過因為你們是訓(xùn)練之外的額外申請,耽誤了大家晨跑時間,所以,你們的失誤,將會連累整個A班!你們每多跑一公里,全班就跟著你們在原來五公里的基礎(chǔ)上多跑一公里!”
這下本來只是看戲的眾人可就懵了,吃瓜怎還能吃到自己頭上了呢?
皇甫軼第一個不干:“憑什么?。克麄?nèi)堑氖聝?,憑什么我們跟著挨罰?艸了?!?/p>
黃明呵斥:“皇甫軼出列!”
皇甫軼不情不愿。
“在隊伍里,不打報告,擅自講話,還講粗話,罰做俯臥撐五十個!”
“教官,我……”
“一百個!”
皇甫軼憋著氣,但是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了,只能自認倒霉,到旁邊做起了俯臥撐。
簡松意依然懶洋洋的,似乎黃明說的話他壓根兒沒放在心里,擦拭著手里的槍支,隨口問道:“報告教官,可不可以申請如果我和柏淮失誤,我一個跑完整個A班需要罰的圈數(shù)?!?/p>
似乎是擔(dān)心黃明聽不明白,繼續(xù)慢悠悠解釋道:“也就是說,整個Alpha班,62人,我每脫靶一發(fā),我就一個人多跑62公里,但如果我們倆發(fā)發(fā)紅心,那今天A班的晨跑就改成自由活動。你看,這樣行不行?”
全場震驚得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這他媽,是不是有點裝逼過頭了啊,兜不回來怎么辦?62公里,脫一次靶可就要了人命啊。
還發(fā)發(fā)紅心,以為召喚師峽谷皮城女警無CD放大呢?
黃明覺得這小子真是狂得可以,狂得有點水平。
居然扯著唇角點了點頭,同意了:“行,批準申請?!?/p>
簡松意得到滿意的答案,偏著腦袋,看向柏淮,挑了挑眉:“怎么樣,柏爺,敢不敢陪我玩一把?”
柏淮一手插著兜,一手拎著槍,看向簡松意,瞇了瞇眸子,勾唇笑得有些縱容:“放心,我在這兒,還能讓你受了罰?”
東方天際,暖橘色的初陽,已經(jīng)灑落了微光。
射擊就位。
臥倒,裝彈,構(gòu)筑依托物,右手握槍,身體一線,左手握彈匣,雙肘著地,身體貼地,槍托抵肩,頭稍前傾,自然貼腮,瞄準,預(yù)壓扳機,屏息,射擊。
十環(huán)。
十環(huán)。
十環(huán)。
……
兩個人從頭到尾,從節(jié)奏到動作,完全一致,槍槍十環(huán)。
即使射靶距離不到百米,相比正規(guī)的400米射擊訓(xùn)練簡單了許多許多,但是這種標(biāo)準的臥姿狙槍動作和準星,已經(jīng)足夠南外所有學(xué)生瞠目結(jié)舌。
“臥槽,松哥和柏爺真幾把叼?!?/p>
“絕了絕了,真的絕了?!?/p>
“還有什么是學(xué)神和帥逼不會的嗎?沒有?!?/p>
“臥槽,這兩人是雙胞胎吧,怎么能這么一樣一樣的?我還以為我大腦自動復(fù)制粘貼了?!?/p>
相比其他人的震撼和驚艷,陸淇風(fēng)就平和許多了,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低聲道:“這兩個人的射擊都是同一個人手把手教的,能拿槍的年紀就開始一起學(xué)了,能不一樣嗎?又能不厲害嗎?”
他這么一說,其他人想起簡柏兩家的背景,也就不覺得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