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宿舍唯一的單身狗,每天都是屠狗現(xiàn)場,你們的良心呢,不會痛嗎?嗯?”
盛夏只能不好意思地告訴她:“我已經(jīng)……提交了申請……”
陳萌:“……”不帶這樣的。太殘忍了。
盛夏他們房子也找好了,是學校附近小區(qū)的兩室一廳,租金在Z市算很高,一個月要三千七那樣子,盛夏本來不想要,覺得太貴了,不過沈紀年說: “我今年會很忙,不能經(jīng)常陪你,所以安全性很重要,這邊小區(qū)的安保是最好的,而且條件也不錯,在我能力范圍內(nèi),我當然選擇最好的給你。錢你不用擔心?!彼母鞣N獎學金林林總總加起來就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加上掛名在室友的創(chuàng)業(yè)公司那里做合伙人,也有一些分成。加上,母親如果知道,也一定會要他謹慎考慮房子的問題,最近各種報導的女性安全問題不斷發(fā)酵,在能力范圍內(nèi),他自然是想要幫她規(guī)避一些潛在的危險。
盛夏有時候會想起自己上中學那會兒,她那時候渾身的刺,眼神狠戾,行事乖張,從不認輸。
她那時候很會打架,無論是小混混還是大混混,她都招惹過,最慘的時候渾身的傷,打完架她站都站不住,卻倔強地昂著頭,目光陰沉含怒,不服輸,也不認慫,對方最后頂不住,服了軟走了,她一下子泄了力,扶著墻慢慢地挪動,渾身每一塊骨頭都像被敲打過,痛得眼淚不受控制……
童言一直說她很倔強,像一頭豹子,敏捷,高傲,從不認輸。哪怕渾身是血,也要死戰(zhàn)到底。
后來她遇見了沈紀年,他很冷淡,不太愛說話,對人世間大多事都缺乏熱情,他總是冷靜地旁觀著人世間所有的喜怒哀樂,像上帝一樣俯瞰眾生,群不參與。但他會很溫柔地俯身親她唇角,說輕軟的情話,會溫柔凝視她,給她買糖吃,也會情難自已地把她抵在角落里擁吻,輔導她功課,計劃和她考同一個大學……
他像溫水,慢慢地把盛夏浸潤熬煮著。
然后盛夏慢慢收起了自己的利爪,收起了獠牙,像只慵懶的貓,偶爾撓撓他掌心,不輕不重地踩他肚子,毫無條件地依賴他。
盛夏已經(jīng)不敢想,沒有他,自己會怎么樣。
如果沈姨知道,肯定也是希望他們不要委屈自己,家里條件又不差,更是只有沈紀年一個兒子,他們辛辛苦苦賺錢,也就是希望兒子將來有更多的選擇,當然,如今多了半個女兒,他們也是很寵愛的,總希望能給她更多更好的,讓她過得無憂無慮一些。
盛夏事先是沒告訴沈姨的,總覺得很難為情,她不是那種臉皮子很薄的人,但唯一的缺點就是面對長輩的時候,比較保守克制。
沈紀年也沒說,怕她不好意思。
但是兩個人住在一起,很多細節(jié)總是難免瞞不住。
最明顯的一次就是,沈姨打過來視頻,盛夏接起來的時候,沈紀年剛剛好從浴室出來,擦著頭發(fā)問她換洗的衣服放哪兒了。
盛夏嚇得一下子按了視頻,好一會兒才心虛地撥了回去,好在沈姨沒有問什么,可能也是怕她尷尬。
就這么心照不宣地同居著。
寒假自然是要回去過年的,盛夏放學早,等著他全部考完才一起回家,已經(jīng)是很晚了。
回家那天還下著暴雪,高鐵差點兒停線,好在他們還是順利到了家。
盛夏踩了一路的雪泥,到家的時候鞋子都濕了,玄關處換了拖鞋就往臥室里趕,想著找雙襪子出來換,腳上濕濕粘粘的很難受。
推開門一下子就楞了。
床沒了,衣柜和書桌也沒了,堆了很多雜物,屋子里滿滿當當?shù)摹?/p>
盛夏張了張嘴巴,莫名有種自己要被趕走了的錯覺。
這是……
她艱難地回過頭去尋找沈姨的背影。
沈姨忽然想起來似的,“前幾天家里換了套家具,東西沒地方放,又不舍得扔掉,我就想著騰出來一間房做儲物間,既然……嗯,我把你東西搬到隔壁了,本來說要跟你講的,沒顧得上。”
盛夏心頭猛跳了一下,心虛得指尖發(fā)顫,輕聲“哦”了聲,轉身推開了沈紀年臥室的門。
抽象壁掛畫、狐貍抱枕、書桌……大大小小零零碎碎的東西,都在,和他的東西混在一起放著,甚至小熊睡衣都疊得整齊在床頭和他的睡衣疊放在一起……
盛夏咽了口唾沫,更心虛了。
沈紀年倒是淡定,走過來按了下她腦袋,“站門口干嘛?進來??!”
盛夏舔了下嘴唇,腳步發(fā)虛地跟著他進了房間。
雖然兩個人在一起住了很久了,但進他家里的臥室,還是有種……嗯,很奇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