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一鳴離開后,遲意也沒了繼續(xù)復(fù)習的心思,抱臂靠在椅子上望著窗外發(fā)呆,腦海里有剛才復(fù)習的知識點,也有蔣一鳴剛才看電話時的慌張神情,還有——他們以前在一起時的那些過往。
微微有些出神,以至于對面有人坐下,她也是隔了半晌才察覺。收回視線,看向來人,遲意有幾秒的微愣,剛才腦海里還打亂的那些東西,一下子也沒了蹤影。
對面那人,怎么說呢?估計向來都是沒臉沒皮,或許也是沒有自知之明的吧,要不然那人應(yīng)該會知道,他的出現(xiàn),并不受遲意的歡迎。
眼眸微垂,視線再次來到了面前的復(fù)習資料上,只是翻了幾頁,遲意的動作便又停了下來,蓋著筆帽的黑色水筆在她手里轉(zhuǎn)了轉(zhuǎn),然后,有些突兀的,落在了對面那人的書上。
不請自來的那人終于抬了抬頭,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似乎——在等她主動開口。
而遲意也不復(fù)秦崢所望的,故意朝他湊近了幾分,呼吸間,倆人的氣息交纏在了一起,從遠處看,好似一對含情脈脈的小情侶。
但其實不是,遲意只看著那人彎了彎嘴角,然后語帶挑釁地朝他說了句:“不好意思啊同學,你那座位有人了。”
有人了?秦崢不由輕笑出聲,他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這么厲害呢。
視線下移,來到了遲意手里握著的那支黑色水筆,然后電光火石之間,那支筆已經(jīng)到了秦崢手里。
遲意不免皺了皺眉,想要退開,卻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面前那人朝她勾了勾嘴角,面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再然后,便看到他輕輕咬下蓋帽,攥著她手腕的那只手,也慢慢往下,順著掌心又滑落到了她的指間。
遲意嘴角緊抿地掙了掙,自然是沒掙開,那人卻是老神在在,握著那支黑色水筆,不由分說地便在她掌心里下了筆。
手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掌心里酥酥麻麻的癢,那股感覺,慢慢游走,順著她的四肢百骸,刺激地遲意不由心頭一顫。
那輕顫——來的過分突兀,也過分奇怪了些,甚至她的手指都忍不住微微抖了抖,不過那人像是一點沒察覺到她的異樣,嘴角咬著蓋帽,眼眸低垂,眼神專注地在她掌心里寫著字,那幾筆下去,遲意也大概看出了他想要寫的是什么。
秦崢在她掌心寫的字,她很熟悉,是“遲意”……
腦海里有幾秒的放空,然后回神之后,遲意猛地抽回了手,動作過分大了些,以至于那人在她掌心落下的最后一筆,直接牽扯出了一條歪斜的長線出來。
那人微微側(cè)頭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依舊在那掛著,看的遲意無端生出了些羞赧出來。
抽離出來的那只手,掩耳盜鈴般地放在了桌下,再然后,手指忍不住攥了又攥,微不可察地又在衣服上蹭了幾下,好似——想蹭走心尖上那股奇怪的感覺。
那人取下咬住的蓋帽,接著,黑色的水筆完璧歸趙,他雙手隨意地搭在了桌子上,然后視線故意朝她身邊瞟了幾眼,帶著戲謔的聲音繼而響起。
“人在哪?有本事——你找出個人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