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還得慶幸,他住的二樓還是好的。
蘭佑寧也沒有什么心情直接下樓,他店鋪的大門都被砸了,卷簾門都是被錘子砸爛的了,他能去做什么呢?左右也沒什么貴重的東西,又被砸成了那種破爛的模樣——怕是連小偷都不愿意進來的。
他擦了擦眼睛,拿出了鑰匙打開了自己放錢的抽屜。
抽屜里有不少零碎的現(xiàn)金,正是他這兩天積攢下來的,數(shù)一數(shù)也有七八百了。不過底下卻還包裹著一個布包,里面裝著的則是整整齊齊的百元大鈔。
可是這些錢,是沒有辦法支持他在艾斯比爾生活一輩子的。
Omega眼睛微紅,似乎是又要哭了。
玫瑰貼到了他的臉頰上,還伸出了一根藤蔓幫他擦拭淚水。蘭佑寧便努力的扯出了笑容,沙啞的道了謝。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便只是坐在床邊,用雙手抵著額頭發(fā)愣。而就在此時,或許是路過的鄰居聚集在了樓下,用并不遮掩的嗓音議論了起來——
“一個新來的omega想要和原來那家搶生意,我就說不可能的嘛……”
“還是個沒有alpha的omega,似乎就一個人?!?/p>
“就是因為沒有alpha才敢這樣明目張膽啊,畢竟omega總是要好欺負一點的……我昨天就看到他兒子在這邊晃,大約早就想好了要來砸了……”
蘭佑寧紅著眼睛抬起了頭。
他并不想聽這些議論紛紛,因此便把窗戶關(guān)上了,又將窗簾全部拉了起來。房間里頓時昏暗了不少,而他也沒有去開燈,只是一個人沉默的站著。
“一定要有alpha……別人才會不敢欺負我么?!彼p顫著嗓音喃喃自語,“可為什么呀?我是一個omega沒錯,但我為什么一定要找alpha才能開自己的店呢?”
“要是非要這樣……我又為什么要逃呢?反正那么多alpha都喜歡我的信息素……”
淚大滴大滴的往下落著,他雖然嘴里這樣低喃著,身體卻是彎了下去,從床底又一次拿出了那個裝著他發(fā)情期抑制劑的箱子。蘭佑寧歪著腦袋愣了一會兒,接著則打開了箱子,卻沒有去拿那些抑制劑,反而是掀開了內(nèi)里的隔層。
那里還放著一支針管。
“做一個beta好了……”他垂下了眸,伸手拿起了那只裝能夠讓腺體組織壞死藥物的針管。
蘭佑寧并非第一次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
他過去就想過無數(shù)次毀掉自己的腺體——畢竟如果沒有這樣甜美的信息素,他也不會被自己的父親和后母強制性的嫁給完全陌生的alpha。然而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連藥劑都是帝國市面上被完全禁止的,他這才始終猶豫著,沒敢真的做罷了。
但這一次,小omega卻是下定決心了的。
他喘息著哭著,一邊拿去了針頭上的針帽,接著又哆嗦著手想要將其插入自己后頸的腺體里,就像是他過去給自己注射發(fā)情期抑制劑一樣。然而藤蔓卻不肯讓開地方,反而愈發(fā)糾纏在他的身邊。
Omega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淚水更是像珍珠一樣滾滾而下,他伸手要去撥開纏繞在自己后頸上的藤蔓,然而玫瑰卻伸出了一根分叉,緊緊的纏繞住了他的手腕。
一陣銀白色的光芒閃起,小omega驚愕的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蘭佑寧瞬間連心跳都停了,大腦也是一片空白,然而纏在他手腕上的藤蔓如今卻化作了一只大掌,輕輕的將他拿著的針管放在了地上。濃郁的玫瑰花香從身后傳來,男人摟著懷里的小家伙,又抬手擦了擦他臉上的淚。
“你其實并不想這樣做,對嗎?”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佑寧?!?/p>
“你……你是誰……”omega深吸了一口氣,指尖都是在發(fā)抖的。一切都太過迅速,讓他無法理清其中的關(guān)系,自然本能的恐懼著。Alpha的臉就貼在他的脖頸上,他只要輕輕側(cè)頭就可以看到——
“我?”男人又用拇指拂去了他眼角的淚,帶著些笑意開口道,“席從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