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南鈺將手里的碗遞給她,“喝吧?!蓖nD之后,他囑咐道:“這幾天冷,你體寒,少吹些風(fēng),想看梅花讓丫鬟幫你折兩枝擺在屋里便是?!?/p>
原來他都知道她每天都做了些什么。
現(xiàn)在也不是矯情的時候,宋鸞接過他遞來的湯,慢吞吞的喝光了。嗓子的確比之前舒服了些,她低聲道:“謝謝?!?/p>
宋鸞隱隱有感覺,恐怕今天晚上趙南鈺不會繼續(xù)忍下去。
他禁欲多日,又是血?dú)夥絼偟哪贻p人,昨晚也是被宋鸞的動作給傷到了,才放過她一次。
今天晚上,宋鸞無論如何都是躲不過去的。
趙南鈺將她的眼睛蒙了起來,確實(shí)不想看見她那雙淡漠的、寫滿了疏離的眼睛,全程一言不發(fā),最后宋鸞的手都抬不起來了,大汗淋漓的被他摟在懷中。
她手指酸軟,沒有力氣。
還是趙南鈺好心的將蒙住她眼睛的黑色帶子給解開,一根手指纏著她黑發(fā),細(xì)細(xì)把玩。
宋鸞很快就睡了過去,記憶中趙南鈺好像和她說了一句話,可是她睡得太死,沒有聽清楚。
這次歡愛之后,趙南鈺每天還是早出晚歸,有時候太忙便直接在書房睡了,連著好幾天沒過來她這邊。
宋鸞覺得趙南鈺是在刻意冷落她,可她真的不太在乎,她喜歡他才會為這種事難過。如此一來,兩個人雖然都在家,但見面的次數(shù)卻比從前少了。
趙南鈺的生辰就在小年后的第四天,宋鸞原本都忘記了,還是林嬤嬤在她耳邊提了一句,她這才知道。
這個時候也來不及準(zhǔn)備他的生辰禮物,宋鸞就裝作自己不知道,從頭到尾什么都沒有準(zhǔn)備。
宋鸞還記得男主不太喜歡過生辰,嫌麻煩。原以為這也就是稀疏平常的一天,同平日也沒什么區(qū)別。
白日里,趙南鈺也沒有出現(xiàn)在她眼前,宋鸞在心里想,說不定他自己都忘記這個日子了。
夜里,她剛爬上床蓋好被子,房門被推開,趙南鈺胸口悶悶的,里面好像堵著一口氣很難受。
他冷著臉靠近她,在床邊坐了下來,直勾勾的望著她看,卻是一言不發(fā)。
宋鸞的手指悄悄抓緊了身下的床單,指節(jié)蒼白,她方才以為趙南鈺是找她來算賬了。
宋鸞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他主動張嘴,不得已之下,她問:“怎么了?”
趙南鈺臉色蒼白,他笑了笑,“沒怎么,過來看看你而已?!?/p>
本來就不該指望她會記得自己的生辰。趙南鈺想,在她心中,也許他還不如那個叫懷瑾的男孩重要。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趙南鈺旋即站了起來,“我還有事要忙,你睡吧?!?/p>
“好?!?/p>
宋鸞望著他單薄的背影,心里忽然有點(diǎn)難受,莫名其妙開始內(nèi)疚,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很過分的事情。
她熄了燈,筆挺的躺在床上久久難以入睡,閉上眼睛就是趙南鈺方才蒼白的容顏,瞳孔中竟然倒映著些許孤寂可憐,瞧著還怪容易讓人心軟,可憐他。
男主的人設(shè)是典型的圓形人物,讓人恨也讓人愛,他童年悲慘,不受親人重視,還常常被其他人欺辱??伤质莻€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傷人手段極為殘忍。
大概這輩子都沒有人替他過生辰吧。趙南鈺剛才欲言又止,可能是想告訴她這件事?
宋鸞就這樣胡亂猜,在床上滾了兩圈,內(nèi)心難安,長嘆一聲,還是爬了起來,重新穿好衣服,去了廚房。
宋鸞給趙南鈺煮了一碗雞絲面,裝到食盒里,準(zhǔn)備給他送到書房里去。
外邊實(shí)在太冷,走到一半,宋鸞又折回去找出自己的斗篷穿在身上,大半張臉都藏在毛領(lǐng)里,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
走到書房時,她的鞋子里都浸了些雪,襪子被浸濕,穿著有些難受。
宋鸞抬手敲了敲門,里面沒動靜,她又敲了兩遍,趙南鈺的聲音穿過門落在她的耳中,那聲音實(shí)在談不上愉悅。
“誰?”
宋鸞潤了潤嗓子,輕聲答道:“是我。”
沉默良久,她眼前的門被人從里面打開,趙南鈺將她拽到了屋里。
他動作急力氣大,宋鸞手里領(lǐng)著的食盒差點(diǎn)給打翻了。
趙南鈺眸光暗沉,問:“你怎么過來了?”
就在不久之前,宋鸞好像問過和他差不多的問題。
她將食盒里的雞絲面拿了出來,面湯還燙著,甚至冒著熱氣,她也沒有明說這是長壽面,婉轉(zhuǎn)道:“哦,我怕你餓了,給你煮了碗面?!?/p>
趙南鈺胸腔里堵著的那口氣好像煙消云散般了,他啞著嗓子,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嗯,的確是餓了。”
這么多年來,還是頭一回有人記得他的生辰,還給他煮了面。
趙三爺不記得,老太太也不記得。
這個家里,沒有人關(guān)心他的死活。
盡管趙南鈺不愛吃面食,可他還是將宋鸞親自做的這碗面吃干凈了,連湯都沒有剩下。
碗筷自然有下人收拾,宋鸞很少進(jìn)他的書房,過來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可能是聞不慣書房里點(diǎn)的檀香,她胸口還有悶,有點(diǎn)想吐。
臉白了白,宋鸞想盡快離開這間屋子,“我也困了,我回屋歇息了?!?/p>
趙南鈺觀察力驚人,捏著她的腕骨,把人攔了下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宋鸞要被這種惡心的要吐不吐的感覺給折磨瘋了,兩只眼睛比兔子還紅,眼角掛著幾滴淚珠。
她暴躁的揮開他的手,“書房里的味道太難聞了,我要回去了!”
趙南鈺依言松開手,若有所思的盯著她,替她系好斗篷的帶子,隨即吩咐隨從將她送了回去。
等人走后,趙南鈺對門外的隨從吩咐道:“把林嬤嬤請過來?!?/p>
他記得這已經(jīng)是宋鸞第二次無緣無故想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