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南鈺的手似乎從來都不曾暖和過,回回碰她都冰的要死,過了一會兒,他總算舍得把手從她臉上移開了,“那你回去歇著吧。”
宋鸞毫不猶豫說了聲好,剛準(zhǔn)備要走,他忽然掐住她的肩,把她釘在原地,兩個人靠的非常近,都快要貼在一起了。
趙南鈺說話時,冷冰冰的氣息一下下掃在她的脖頸,他說:“雖然入春了,但天還是冷的,你下回出來多穿些?!?/p>
宋鸞繃直了身體,僵硬的回話,“嗯。”
“回去吧。”
“好?!?/p>
她麻利的從趙南鈺的書房里滾了出去,感覺和他說一次話都要折一年的壽命,他裝的再好也沒用,陰險就是陰險,戾氣這種東西也是藏不住的。
宋鸞回院之后,時辰還早,她又搬出搖椅在院子里躺了一會兒,暖洋洋的日頭照的她犯懶,搖著搖著她就睡了過去。
醒過來已是黃昏,睜開眼后腦子還有些迷糊,頭重腳輕,鼻子喉嚨都有些難受。
“夫人,傍晚天涼,要不進(jìn)屋吧?”
她張開嘴,出聲時喉嚨竟然發(fā)疼,她說:“好?!彪S即又問:“我睡了多久?”
“一個多時辰。”丫鬟答。
睡了這么久,難怪天都快黑了。
此時她的臉色比下午在趙南鈺面前還要難看,比紙還要白,整個人看起來也沒什么精神氣,宋鸞的腳底都是軟的,她覺得她這是被下午的風(fēng)給吹病了。加上她剛穿來時的傷寒還沒好全,一下就又病了回去。
她扶住丫鬟的手腕,弱弱的說:“扶我一下?!?/p>
丫鬟哪敢不從,“是?!?/p>
剛進(jìn)屋,她就直奔里間的床榻去,丫鬟忍不住提醒了句,“夫人,一會兒便要用晚膳了。”
宋鸞趴在軟綿綿的棉被上,鞋子都沒脫,她有氣無力的回:“我頭疼,不吃了?!?/p>
頭疼,鼻子還不通,難受的要命。
丫鬟正準(zhǔn)備把趙南鈺今晚要過來一起用膳的事情告訴她,可她已經(jīng)用被子把自己給裹了起來,悶在里面一動不動。
書房那邊,她離開后,趙南鈺也沒再繼續(xù)抄家法,心不定寫出來的字便不好看,有形無神,識哥兒也不玩玩具了,哪怕他不愛甜食,還是一連吃了好幾個桂花糕,就在他又伸手去拿盤子里的糕點(diǎn)時,趙南鈺出聲阻止了他,“第五個了,不能再吃?!?/p>
識哥兒又把手給縮了回去,小聲的說:“爹爹,你不吃嗎?”
趙南鈺也不喜歡吃甜的,他笑了笑,問:“你就這么喜歡她嗎?”
“嗯,喜歡?!弊R哥兒是個單純懵懂的稚子,娘親待他好,他定是做不到無動于衷的。
小小的人兒似乎丁點(diǎn)都不怕他父親,自己爬下軟塌,蹬著小短腿一步步走到趙南鈺身邊,抱著他的小腿,仰著臉望向他,“爹,你不喜歡嗎?”
軟軟的香香的甜甜的,還常常對人笑的娘親,他不喜歡嗎?
趙南鈺靜默良久,瞳孔的顏色一點(diǎn)點(diǎn)加深,所有的陰暗、暴戾都被壓的很好,他微笑,“我也喜歡?!?/p>
柔弱的、香甜的、在他面前因?yàn)榭謶侄澙醯乃嘻[,當(dāng)真是勾的他心癢。
天徹底黑了下來,趙南鈺進(jìn)了她的屋子,桌上擺好的飯菜沒有動過,視線掃了一圈,也沒有看見她的身影。
他冷聲問:“夫人呢?”
“夫人說她頭疼,還在床上躺著?!?/p>
趙南鈺大步走到里間,床上的人兒用被子把自己裹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只留個縫用來呼吸,他坐在床邊,扒拉開她的被子,逼的她露出腦袋。
宋鸞的臉蛋紅紅的,秀氣的眉毛皺的緊緊,嬌軀軟趴趴的黏在被窩里,看著就沒精神。
趙南鈺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上,有些燙,她這是發(fā)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