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延不住校。他喜歡清靜，獨住的公寓離學校不遠。

本來是打算吃完飯送她回家的，被周子軒一打岔，陸時延先帶程澈回自己的公寓換衣服，公寓有烘干機。

她衣服臟了，回家只怕被程蕓樺責問，不如讓她干干凈凈地回家。

前幾天兩個人車震完，一片狼藉，陸時延還專門去洗了車，現(xiàn)在車里只有清新的車載香水味道。

程澈坐在車里，渾身濕噠噠，散發(fā)椰乃的甜香。

“其實我也沒想?yún)⒓幽莻€碧賽，是學長拉我去見見世面?！?/p>

“學長？”

程澈點點頭，“是啊，他很厲害的，之前就拿過二等獎?！?/p>

她說這話本是無心，說出口才發(fā)現(xiàn)有些引人誤會。不過陸時延幷未在意。

她又問，“為什么你不想?yún)⒓友剑俊?/p>

“我不是清高?！标憰r延打著方向盤，眼中有一絲厭棄閃過，“說實話，我只是對贏沒興趣。雖然我也不一定會贏?！?/p>

她想起初中的那次演講，他是那樣耀眼?？伤铝伺_就把演講稿扔到了垃圾桶里。那種輕蔑和今晚如出一轍。

程澈眼里星光閃爍，“你會贏的。你總能贏?！?/p>

陸時延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笑著說，“我客氣一下你還當真了？”

“……”

這人連自大的時候都讓她心服口服。

她今天在網(wǎng)上看到了他粒子方向的論文。不到萬字的設想，通篇行云流水，數(shù)據(jù)簡明扼要，在這個年紀，能寫出這樣漂亮的論文的人幷不多得。

陸時延看著她，表情隱沒在窗外的暮色里，“從小到大，我遵循了太多人的意愿，現(xiàn)在我想只聽自己的?！?/p>

程澈默然。她成長過程未受束縛，可以稱得上恣意妄為。陸時延幷沒有她那樣幸運。

但她知道，陸時延和她一樣，某些方面算得上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