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滿意的答復(fù),李成楠斯文地扶一扶鼻梁上的眼睛欣慰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因為晚上慶功宴的原因,下午的工作不免有些心浮氣躁,大家心照不宣,陸陸續(xù)續(xù)地早退,回去準(zhǔn)備,到點(diǎn)后直接去酒店,梁鹿也不再在辦公室耗著,早早回去了。
她一邊在鏡子前精心挑著衣服,一邊嫌棄自己:不是說好了不再妄想,平常心的嗎?如今這樣刻意打扮又是想給誰看呢?
她嘆一口氣,反問自己:如果肖欽不來,自己會這樣費(fèi)心思收拾嗎?不用多考慮,梁鹿很清楚地知道答案:不會。她甚至不會早退回家一趟,而是下班后直接從公司過去酒店。
意識到這點(diǎn),她煩躁地放下拿在身前比劃的衣服,將自己重重地扔在床上,看著倒映著自己的鏡子,想起B(yǎng)市酒店里那面倒映著兩人赤身糾纏的鏡子、那個迷亂的夜以及那個讓她心碎的清晨。
那天她身體酸痛不適,早早地就醒了,看著眼前肖欽熟睡的俊顏,她滿足又害羞,不敢相信他們就這樣發(fā)生了親密的關(guān)系。她還想趴著多靜靜看會,奈何感覺下身有昨晚殘留的些許液體流出來,于是起身打算去洗手間清理,結(jié)果從被窩一出來,就看到滿身歡愛的痕跡,紅紅紫紫的有些嚇人,便取了床邊的毯子將自己裹住,還沒裹好就看見他正幽幽轉(zhuǎn)醒。她害羞又不知所措,于是胡亂裹緊自己就慌忙坐在床邊,看他醒來。
雖然還沒想好該怎么面對肖欽,但也知道自己不能仗著跟他睡了一晚就要求他怎么樣,畢竟是自己主動貼上去的,他一定很反感這種倒貼上來還蹬鼻子上臉把自己當(dāng)回事的女人吧?;叵胱蛲碜约耗敲床灰樌p他求著他,行徑放蕩,她羞愧得要死,便不等他開口就急急表態(tài),只想說明自己也不會因為這件事去糾纏他要他負(fù)責(zé),希望他不要煩惱。
誰知回應(yīng)她的是他不屑的表情。
他眼神冰冷譏諷,讓她如墜冰窟,覺得自己從頭到尾就是個笑話。原本還怕他面對自己有負(fù)擔(dān),結(jié)果自己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一個放蕩廉價的女人而已。
他起身走開,她的自尊嘩啦碎了一地。她呆呆地低頭坐著,看眼淚滴落進(jìn)毯子里,自嘲:剛剛在說那番話的時候她居然還在想會不會,有那么一點(diǎn)可能……畢竟昨晚他那么熱情又溫柔,她都記得。
她覺得自己是個笑話,狼狽又多余,只能帶著碎成渣的心和求而不得的難堪,逃離了那間讓她由地獄升到天堂又墜回地獄的房間。
那天,她渾渾噩噩地睡了一天,夢里夢外都是他嘲諷的眼神,讓她感覺自己是低到泥里的一粒塵埃??赏瑫r,她又控制不住地想到他的火熱和溫柔,像毒品一樣,讓她上癮,念念不忘。
她依舊迷戀他,這讓她痛苦,不能自已。她不敢再面對他,怕自己的眼底泄露難掩的渴望,也怕從他的眼里看到讓人心碎的眼神和塵埃一樣的自己。
可這天晚上,梁鹿最終仍是認(rèn)真地挑了衣服化好妝。
她告訴自己,過去的就不要再想了,她不是塵埃,也不能是他眼里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