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時分的香湖灣浮光躍金,照映著赤光霞彩的云彩,水天相接,確是值得一賞的景色。
兩道頎長的身影從二樓包間的陽臺外順階而下,一直走到湖面上獨辟出的一處露天平臺。腳下是水波不興的湖面,四周風(fēng)輕聲寂,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李成楠從口袋里摸出煙盒,遞給肖欽一支,卻被他擺手拒了。
“戒了?!?/p>
他記得一年多前的宴會上還瞧見肖欽在花園里和人抽煙聊天,但沒多問,笑一笑,靠著一側(cè)的欄桿給自己點上。
肖欽直接了當(dāng)?shù)貑枺骸叭嗽谀闶掷铮俊?/p>
一口青煙散在風(fēng)里,李成楠點點頭,說:“這不來還給你么?!?/p>
“條件呢?”把人還給肖欽,肖欽那邊警報解除,李成楠手里可就沒有威脅李佳的籌碼了。
李成楠搖頭道:“人本來就是你的,該還你,只是想請二少手下留情,不敢談條件?!?/p>
肖欽嗤笑,沒有答他,只看著遠(yuǎn)處平靜的湖面。
香煙在指間燃了一半,鍍著夕陽暗紅的光。李成楠一貫圓滑靈活,放低了姿態(tài)也不覺得什么,更何況對方是掌握著他底細(xì)的人。他點掉煙灰,說:“我只是想要李佳和李釗血債血償,真沒想和你作對。我的目標(biāo)是奪回李氏,以后生意場上還要碰頭,何必自討苦吃和你過不去,你說是不是?”
肖欽終于偏過頭,看著他,黢黑幽暗的眼里點著殘陽的血光,只淡淡道:“你做事太不厚道。”
李成楠笑了,連連點頭:“是。我不該利用王波對你過去的了解,如法炮制地模仿作案,給你帶來困擾,也不該因為一己之私針對李佳的時候,利用成語,影響到你,更不該沒提前和你打招呼商量,就直接做了這些,讓你受到威脅?!?/p>
他話說地很客氣,可肖欽和他都知道,這種刀口舔血的事情怎么可能未風(fēng)先雨,事先去征得將要被利用的人的同意。
只能說這樣的機會來得湊巧,猶如東風(fēng),被李成楠這樣本就處心積慮的草船抓住,當(dāng)然得乘著好好地駛一番。肖欽自認(rèn),如果換做是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利用,做法恐怕和李成楠沒有什么不同。
肖欽的沉默讓李成楠心里更沒底,他干脆一口氣解釋:“我剛開始用王波的時候,真不知道他和你有瓜葛。先前他是在我手底下的人那里做事,聽說只是混個糊口的錢,從美國大老遠(yuǎn)跑過來,千辛萬苦就為了找一個女的,后來才知道就是成語?!?/p>
“所以你將計就計,連我也一并算計了?”肖欽不為所動,挑開眉峰,眼睛里迸出冷銳的光。
李成楠嘆了口氣,道:“你說得對,是我做地不厚道,所以今天特意來示好。不過把人還給你是計劃之中的,并不是因為被你摸到了底,迫不得已。我從未特意針對你?!?/p>
他看著肖欽,說:“憑心而論,我做的那些事,雖然牽扯到你,但也并沒有對你造成什么實際影響,在你默認(rèn)的底線上,不是嗎?”
否則他也不會不慌不忙地等著自己主動找上門。
肖欽冷笑,背著手,問:“你以為我在幫你?”他知道背后操縱的人是李成楠后沒有告訴李氏,可不是因為他向著李成楠,而是另有所圖。
李成楠搖頭,他清楚,“你自然犯不上幫我,可你也沒有阻止不是嗎?原因你我知道,因為你也并不想他們好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