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說,聲音越難以自控地變大,周圍已經(jīng)有幾個(gè)人在看她,鐘熙毫無察覺,只是問到最后,她突然垂下了眼睛,雙手攥住他已經(jīng)有些皺的衣服,不確定地小聲問:“為我這樣,你不會累嗎?你不害怕自己會后悔?”
機(jī)場大廳,人潮來來往往,許多人都在看著他們,但江恪之對周圍人的目光置若罔聞,自始至終都只看著鐘熙的眼睛,他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半晌才低聲問道:“那天的電影很感人么?”
鐘熙吸了吸鼻子,不明白他在說什么,只是心依舊無法平靜,兩人離得太近,她能感受到了他的氣息也并不穩(wěn)定,“什么?”她問。
江恪之看向她的眼神無限愛憐,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那天,你走了之后,我總是會想起你哭的樣子?!?/p>
他神情溫柔,拇指輕撫過她眼下并不存在的眼淚,“明明你哭了,我應(yīng)該為你擦眼淚的,我很后悔?!?/p>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只是反復(fù)呢喃著,“鐘熙,不要走,留在這里。”
鐘熙的眼睛因?yàn)樗脑捵兊脻駶?,一時(shí)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久,她才悶聲說:
“我沒有要走?!?/p>
她看向江恪之,注意到他眼底的不安并沒有她的這句話而消逝,只好繼續(xù)說:
“我要去巴黎的事,是我讓我的助理騙胡誠的?!?/p>
周五她將盧倩叫進(jìn)辦公室,說完她要走的事后,盧倩問她真的還是假的,鐘熙說,假的。
“為什么?!苯≈砷_捧著她臉的手,他極力保持著平靜。
鐘熙看著他喃喃道:“因?yàn)槲蚁胫?,如果你知道我要走,會不會挽留我啊。?/p>
江恪之沉默地聽著。
清潔工人在離他們不遠(yuǎn)的邊上拖地,鐘熙繼續(xù)說:“看,我就是這樣一個(gè)不會低頭,談戀愛也會耍心眼,自尊勝過一切的人。”
江恪之低頭看了她許久,才低聲問:“你也會害怕,我會不理你么。”
“會啊,為什么不會?”鐘熙始終仰頭對上他的視線,不允許自己躲避這道目光,一字一頓地說,“因?yàn)槲覑勰?。?/p>
江恪之不說話了,他因?yàn)檫@句話徹底凝滯住。
鐘熙說,“那天看電影前,我就想對你說了。”
“我愛你,那些說什么你不再特別的話,都不是真心的。”她對他說。
江恪之依舊沒有反應(yīng)。
鐘熙看著他,像是受不了他炙熱的視線,又像是受不了自己說的話,目光閃爍著,過了幾秒忽然對他伸出雙手。
“你不抱我嗎?”她眨著眼睛問。
問完以后才想起自己感冒的事,神情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手。
“忘了我感冒了,不能傳染——”
江恪之沒有給她說完話的機(jī)會,捏住她的下巴,他看向她的眼神無法偽裝平靜,低下頭將唇狠狠地壓了下去。
鐘熙幾乎一瞬間就被他的嘴唇燙傷了,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在他吻上來的時(shí)候,涌上了嘴唇,久違的吻……鐘熙閉上眼,無視周圍所有人,雙手環(huán)繞著江恪之的脖子,回應(yīng)著他的吻。
吻了好久好久,江恪之終于松開她的嘴唇,將她緊緊抱在懷里,鐘熙將臉緊貼在他的懷里,感受著對方并不平穩(wěn)的心跳。
江恪之抱著她的力度好用力,她甚至都感覺到骨頭有些疼了,但她還是什么也沒有說,安靜地忍耐著。
過了幾分鐘,他在她耳邊低語,“不要害怕我會不理你,永遠(yuǎn)不會有這一天?!彼麑λ兄Z。
鐘熙靠在他的懷里,心里很安寧,嘴上卻還是忍不住說:“那你都和我提分手了?!?/p>
“我沒有?!苯≈畬㈩^埋在她的肩窩,低聲說。
他牢牢地?fù)е娢?,感受著鐘熙真?shí)的溫度,她此時(shí)此刻就在他的懷里,江恪之閉上眼,其他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