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鐘熙手頭在跟的幾個項目都在收尾中,她除了提前籌備一下公司的年會和給各家媒體的新年禮物,基本上沒什么事了。
周五臨下班前,公司的財務部經(jīng)理劉珊和張靜約她周末打麻將,鐘熙很久沒打了,手也有點癢,但還不知道江恪之周末有什么安排,只說明天答復她。
和朋友看了場電影后,鐘熙回了江恪之家,他還沒有回來。前天Victor被姥姥接走后,鐘熙就去江恪之的家住了,他住的地方離他倆工作的地方要近一點,他最近倒是挺忙的。
“你今晚幾點回?”電影太難看,鐘熙在電影院就打了十來個哈欠,回來以后更困了。
江恪之的短信回得很快,“要到很晚,你先睡。”
鐘熙放下手機,心安理得地躺上床,她將被子拉到眼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江恪之的氣息瞬間充盈了她的鼻腔。
鐘熙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江恪之的一切都很能給她一種舒適的感覺。
她將自己包裹在他的味道里,很快進入了夢鄉(xiāng)。
大概是睡得太早,鐘熙第一次睜開眼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屋內(nèi)只有她睡前留的一盞夜燈的光亮。
鐘熙仰起頭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江恪之的懷抱里,他的手搭在她的腰間,鐘熙睡眼惺忪,不知道自己想什么,盯著江恪之的臉看了很久。
他的眉心微微地皺著,鐘熙不知道他為什么睡覺還是一臉嚴峻,于是將食指覆在他的眉間,想將那道淺淺的褶皺按平,江恪之依舊沒有醒。
“你們公司是要破產(chǎn)了嗎?讓你這么辛苦。”鐘熙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
不知道為什么,那晚過后,鐘熙覺得江恪之變得更沉默了,但她很快就反駁自己,江恪之什么時候話多過呢?她覺得自己變敏感了,這不是個好兆頭。
她將臉貼在他的胸口,再一次抱著他睡去。
醒來的時候,床上只剩下鐘熙一個人,她叫了一聲“江恪之”,沒有人應,如果不是小燈被關(guān)了,鐘熙都懷疑凌晨的那段記憶是一場夢了。
冬天的早晨,在別人家獨自醒來,心里有點空落落的。
打開手機,有一條江恪之的信息。
竟然是早上七點半發(fā)的,周六那么早就又去忙了?
他說給她做了鮮蝦粥,在燉鍋里保溫,他去公司了。
鐘熙一掃剛才的郁悶,給他回了個消息后就去喝粥了。
十二點的時候,劉姐給她打電話。
“誒,小鐘,怎么說?下午要不要打會兒麻將?!?/p>
一覺睡醒,鐘熙差點忘記這事了,她想反正江恪之今天上班,就答應了。
一看窗外,雪不見小,她怕地滑,就沒有開車,在app上叫了車。
正準備出門前,江恪之給她打來了電話。
“在做什么?”
鐘熙沒忍住在客廳望了一圈,“你是在家里安了攝像頭嗎?怎么我剛準備出門,你電話就來了。”
她聽到江恪之的極低的笑聲。
“沒有,”頓了幾秒,他問,“要出去?”
“嗯,人家約我打麻將?!?/p>
鐘熙低著頭拉上雪地靴的鞋跟,就聽到江恪之問,“和誰,我認識么?”
鐘熙本來想問你是查崗嗎?不過江恪之語氣太正常,倒是她想多了。
“我們公司財務部的劉珊你認識嗎?她組的局。”
鐘熙本來還想說話,聽到那邊有人在叫他,于是說,“你先忙,我們晚上說。”
到了地方,鐘熙才發(fā)現(xiàn)趙平也來了。
元旦前,他給她打了電話約吃飯,鐘熙以陪家人為由拒絕了。
再之后,他因為在幫忙培訓新人,她也在忙自己的事,兩人一直沒有碰上面。
鐘熙以為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不過來都來了,鐘熙也沒那么矯情。
不過很快,她開始懷疑這次約局的目的不純,似乎就是為了撮合她和趙平。
鐘熙這時才想起誰說過,趙平好像是劉姐的遠方表弟。
趙平一開始是他的下家,全程在給鐘熙喂牌,劉姐和張姐在旁邊一唱一和的,鐘熙真是難得的尷尬了。
她沒好意思讓趙平尷尬,全程僵笑,怪不了別人,圣誕節(jié)那天,她要是沒接下那根橄欖枝就什么事也沒有。
一直打到下傍晚,鐘熙自始至終都把精神放在牌上,也贏了小一千,她是不打算帶著這錢回去的,結(jié)束以后,她說請大家吃飯。
她這句話剛說出口,劉姐和張姐都說,晚上家里還有點事,飯是沒辦法約了,讓小趙跟你吃吧。
鐘熙心里了然,面上也沒表現(xiàn)出什么。
等那兩個人走之后,鐘熙神情自然地問趙平有什么想吃的。
趙平說:“還是我請吧,上次那頓飯,我中途走了,一直過意不去呢?!?/p>
鐘熙沒有和他爭,趙平說附近正好有一家很出名的法餐。
鐘熙聽說過那家店,“不用預定嗎?這個時間點。”
趙平看著她說:“已經(jīng)預定好了?!?/p>
鐘熙沒有接話。
坐在餐廳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她直覺是江恪之的短信。
一看,果然是。
“打完了么?”
可能是考慮到她身邊有同事,他沒有打電話。
鐘熙對他的體貼很滿意,“已經(jīng)打完了。”
這一次,沒過幾秒,手機震動起來。
鐘熙坐在趙平對面,第一時間竟然感到心虛,她戴上耳機。
“喂,你還沒結(jié)束?”鐘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