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xiāng)下的夜早早的就睡著了,不到八點四周就安靜了下來。西方夜空上一輪彎月遙掛在院子里的梧桐枝頭,清冷高寒。月光鋪灑到院子里,如一層薄薄的紗,井臺、菜畦、狗窩、灶屋、茅房都沉浸在這月se里,幽暗而靜謐。
我獨自站在院子里點上一支煙,遙望著夜空。閃閃的星星,將我的思緒清澈的只剩下家,只剩下母親,在沒有表格,沒有業(yè)績,沒有出差,沒有電話。突然很想回來,從外面回來,回到家過這樣的生活,白天去種地,夜里看星星,簡簡單單,遠離城市,遠離壓力。
“娃子,干啥呢,早點睡吧,累一天了??欢紵裏崃??!蹦赣H不知何時來到我身邊,我竟渾然不知。母親手里拎著我去年冬天買的軍大衣,披到我肩上,暖暖的。
“唔,睡,睡,還真是有點乏了?!蔽覐埩藦堊齑蛄藗€哈欠,把煙丟掉。
“啥時候?qū)W會吸煙了?”母親悄聲的問,語氣里毫無責(zé)備,盡是關(guān)心。
“唔,偶爾chou幾gen,外面壓力太大?!蔽覈肃橹?,往茅房走。
“少chou點。那我先回屋了。你也快點回屋,娘等你…”娘的話讓我心里一熱,使我覺著似乎有種莫名的you惑溫暖的隱藏在其中,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屋里暖烘烘的,母親已經(jīng)鉆進被窩里躺著了。見我進來,忙用胳膊撐起來身子,lou出白白的肩膀,白的you惑我的心。
我已經(jīng)好久沒見過真的女人身子,沒碰過女人了。眼前這個女人,這個熟悉的女人,給我的那種熟悉感讓我覺著像歸港的船,找到了生命的歸宿,徹底的放松下來,一種莫名的沖動涌上心頭。我的心有些顫抖。
“門都cha上了嗎?”
“嗯?!薄霸鹤娱T呢?”
“也cha上了?!?/p>
“頂上沒?”
“頂上了?!?/p>
以前的時候,常常會發(fā)生夜里入室盜竊的事。小偷經(jīng)常用刀子伸進門feng,慢慢的撥開里面的門閂,入室偷盜。
源于此,母親總是習(xí)慣性的在門cha上后,再用一gencu木gun子頂住門閂,這樣即使有人在外面用刀子撥,也很難撥開。后來家里壘了院墻,蓋上了大門,這個習(xí)慣自然延續(xù)到院門上。
“嗯,快上來睡吧,被窩都給你暖熱了,快進來?!?/p>
“嗯?!蔽襱uo了鞋襪,上了炕,順手把燈拉滅,把衣服tuo光了鉆進了被窩。
進了被窩,我才知道原來母親早已把自己tuo光,只穿了個內(nèi)ku。這讓我覺著很突然,也很驚訝。
母親的身子暖的發(fā)燙,而我的身子卻冰涼涼的。冰火兩重天的感官的刺ji使我jin不住“呀”的叫了出來。
“咋啦,娃?”
“沒事,娘,你身上咋恁燙哩。”
“暖的,呵呵,家里暖和吧。”娘在黑暗中問。
“嗯。暖和?!蔽覀?cè)過身,抱住了娘的身子,娘往我這靠了靠。
“快在娘身上暖暖。剛剛在外面站那么久,身上都涼透了?!?/p>
“嗯。娘,想你?!边M了被窩,黑暗中,思念tuo去了束縛,像一匹tuo韁的野馬開始huan騰。
我將左胳膊搭到娘的頭上,母親似乎很懂我,抬了抬頭,于是我便把胳膊伸了過去,母親便枕在我的胳膊上。
我的手掌摸住娘的左肩頭,熱乎乎的光滑。另一只手抱住母親的身子。將右腿搭在她的腿上。
我睡覺習(xí)慣luo睡的,母親好像對我的tuo光并不感到吃驚或者難以接受。她只是安靜地在黑暗中,均勻地呼吸,仿佛在等待什么。
“娘也想你,你這么久了都不往家來看看,也不打個電話,就是娘死了你也不知道,唉?!蹦飮@了一口氣。這個時候,我才體會到,我在她心里是多么的重要。
“娘,你別這么說,我聽著也難受。以后我會?;貋砜茨?,我甚至可以把工作也調(diào)到洛川來,這樣每周都能回來看你了?!焙诎抵?,我摸索到娘的手,緊緊握在手心。
“我年紀一天一天的大,不定什么時候就變成老太婆了,你是我娃子,以后娘還指望著你養(yǎng)老哩?!?/p>
“嗯,知道了娘,我養(yǎng)你,以后你就跟著我就行了?!蔽业谋亲佑悬c發(fā)酸,眼淚jin不住的涌上眼眶。我貼住娘的肩頭,擠了擠眼里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