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的事,九郎,你想多了?!蓖鯆愓讼拢岷偷匦π?,信口胡謅起來面不改色:“上回在南山,你走后兄長就是教訓了我?guī)拙?,叫我與郎君相交掌握分寸,莫辱了王氏的家風門第?!?/p>
話鋒一轉,她嫣然一笑,宛然情真意切:“可九郎你對我,發(fā)乎于情、止乎于禮,并無逾矩之處,既是清白坦蕩,又何懼旁人眼光?!?/p>
桓九思量點頭,“你說得也有道理?!?/p>
說完與王嫄一起走到王珣和謝婉面前,客套地見禮寒暄。
謝婉神態(tài)無殊色,只作平常偶遇。王珣漫不經(jīng)意掃了眼王嫄,對桓九淡淡一笑:“今日還真是趕巧?!?/p>
不待桓九開口,王嫄娉娉婷婷,掩唇嬌笑:“誰說不是呢,兄長,無巧不成書?!?/p>
王珣眸色微微發(fā)沉。
謝婉看著桓九的視線絲毫不離王嫄,又羨慕、又羞澀,偷偷瞄了眼王珣淡然無波的神色,與二人客氣說:“既然有緣碰面,不如一道走?!?/p>
桓九見王珣并無異議,大著膽子點頭應下。
若將來求娶王嫄做貴妾,保不準還要過王珣這關,畢竟他現(xiàn)在是王家的半個主事人。
既要成為姻親,理所應當在兄長面前好好表現(xiàn)。
故以,這一路上桓九對王嫄極盡溫柔小意,王嫄不主動,不拒絕,偶爾用眼波斜斜地橫過王珣,如綿里藏針,針針是刺到人心里的挑逗和挑釁。
行到一株杏花樹下,桓九摘下一朵淡粉杏花,叫住王嫄,“阿嫄,給你簪花?!?/p>
說著就伸手,欲將那朵杏花插在王嫄鴉色的鬢發(fā)。
王嫄乖巧低頭,桓九的嘴唇擦過她的額發(fā)。
“謝娘子,桓公子?!蓖醌懲坏爻雎?,驚地桓九一個不穩(wěn),手中的杏花掉在王嫄肩頭。
王珣眼里掠過一絲陰沉,轉瞬即逝,他朝謝婉、桓九歉意地笑笑:“珣想起與靈臺寺的空覺大師還有副棋盤殘局未解,這會兒一時技癢,今日先失陪了?!?/p>
從頭到尾沒有叫過王嫄一聲,視線也很少落在這個庶妹身上,仿佛兄妹之間不曾熟稔。
謝婉見慣嫡庶之別,只得體微笑:“郎君請便。”
人走遠了,王嫄推拒了桓九的簪花美意,將杏花拈在手里,藏在袖中,無聲無息地,捏了個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