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和綠萼接過宮婢捧著的簇新衣物,著手為云熹更衣。
那人的名字里帶了紅色,似乎生來就很喜歡紅色,也喜歡看云熹穿著紅色,從里到外,先是一件正紅色的戲水鴛鴦兜,水紅色的褻褲,再套上一件的齊胸襦裙,那襦裙有兩層,里頭是正紅色浮光錦,外頭是金色月影紗,月影紗難得,一個(gè)顏色一年只能產(chǎn)成一批,今歲的貢品里唯一一匹被做成了這條裙子,那月影紗上頭用銀線做了暗繡,行走坐臥之間,如同星河燦爛、流云浮動,霎是好看。
穿好襦裙后,再披上批帛,接著便要梳妝了。
坐在梳妝鏡前頭,不一會兒,綠萼便拿著冰來給她敷眼睛,云熹已經(jīng)哭到?jīng)]有眼淚了,安安份份的人給她梳妝打扮。
“雪見呢?”她突然間開口,月間再給她梳頭的手一頓,接著說道:“雪見還有事情要打理,夫人可要喚她回來?”月間眼觀鼻、鼻觀心,云熹試圖從銅鏡的反射看出她的神情變化,可是卻是徒勞無功,月見永遠(yuǎn)是那同樣冷漠的神色,偶爾露出對她的譏誚。
女人在這方面的直覺總是特別準(zhǔn),她一直覺得雪見的目光不安分,她的心頭有幾分的不安,可是她不敢把話說破,怕扯破了那些表面的平和,迎接她的就是萬劫不復(fù)。
“既是在忙,那便不必了,我還使喚得動你們嗎?”云熹語帶揶揄,更多的是自嘲。那人安插在她身邊的人各個(gè)心比天高,她知道她們都瞧不起她,可她并不在乎她們的看法。
月間、綠萼和一屋子的宮婢連忙跪下,“夫人息怒?!彼齻凖R聲喊著。
云熹這話可就大大的不對了,依照主子對云熹的寵愛程度,其實(shí)云熹要她們的命都只是一句話的事,月間在這一點(diǎn)上,看得比誰都還通透,不過就是瞅著這個(gè)夫人的性子好,不至于要她們性命。
這夫人也是個(gè)死心眼的,只要她肯放下身段,榮華富貴不愁,她要星星,那人不給月亮,絕對要比跟著封淵好得多。
“起來吧……”云熹聲音有氣無力的,她本來就不是什么苛刻的主子,她早就被這些婢子拿捏在手里了,她們哪是真的怕她發(fā)怒,不過就是過過場、做做樣子。
“謝夫人?!辨咀觽兏鳉w其位,有條不紊的進(jìn)行手邊的工作,仿若不曾被她打斷過。
月見的手很巧,很快地給她挽了一個(gè)留仙髻,綠萼形式上的在桌面上擺出了各色各樣的時(shí)興頭面,這一回總共送來了三組讓她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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