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微微嗤笑,臉頰肌肉牽扯的疼,“確實該報警。教師有違倫理師德,誘導(dǎo)女學(xué)生交往,玩弄其感情身體,我也很想去警局問問這個情節(jié)有多嚴(yán)重?對了,我還認(rèn)識不少記者媒體,陳老師這種禽獸行徑,我想他們應(yīng)該很樂意揭發(fā)吧。”
陳流目光寒惻看了他一眼,仍然掏出了手機。
蕭瑜卻是變了臉色,拽住了陳流后手肘位置的衣服,微微搖頭,“冷靜點,萬一這小子真拖你下水……唉…別這么看我,我知道你不怕,何況小白今天又受了這種委屈,你就更顧不上其它,
但陳流,你想清楚了,因為你的身份,小白和你的事一旦曝光,結(jié)果壞一點,是社會各方都知道你們這段關(guān)系。你可以不管四面八方的施壓,也不在乎自己被議論,但她呢?你要她怎么承受那些指指點點?
結(jié)果好一點,是壓了下來,但肯定瞞不住你家老爺子。他那脾氣心性,訓(xùn)你你無大礙,可小白會被他看作什么樣的女孩?而且萬一他找了白芷父母談話呢?
這樣一來,你們的事別說陳家了,白芷家都不會接受。
也許家人的支持對你并不重要,你認(rèn)為你們的未來和任何人無關(guān),但她也是這樣想的嗎?她會不想得到她父母和你家人的祝福嗎?
所以陳流,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生氣,但為了她,再想想清楚。 ”
其實蕭瑜也清楚,她說的這些,他如何沒想到?只是刻進(jìn)骨子里的矜傲,什么流言蜚語,什么家人反對,都不能成為影響他做決定的約束。
怕是已經(jīng)打算好,萬一真到最壞結(jié)果,就直接帶白芷出國。
所以她每一句話都繞著白芷,把考慮都說周全了——就算你的退路看起來可行,去國外生活,但你問過白芷愿意嗎?或者你又舍得要她這樣跟著你眾叛親離?
陳流手動作微滯,一秒后死死攥緊了手機,他陰沉不愉看著蕭瑜,不言語。
蕭瑜略怵,但還是繼續(xù)說:“而且她這狀態(tài)也不適合接受警察問話,喝了酒,情緒也需要安撫,所以我覺得你先帶她離開比較好,這里有我們看著,你冷靜一下再來決定怎么處理,到時我也不會再說這么多了?!彼统鲆粡埛靠ǎ斑@房間我還沒用?!?/p>
就在蕭瑜手都要僵掉的時候,一道女聲救了她。
“老師……”
怯怯地、小心翼翼地、受到驚嚇地。
陳流幾乎要捏碎手里的任何物件,屏著怒火接過房卡,去抱起床上縮成一團(tuán)的女孩。
快要碰到的那一刻,女孩的一個反應(yīng)讓陳流恨不得殺了徐宴——她整個人條件反射似的繃緊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栗,略略一回神,是他啊,才放松下來。
陳流壓抑下來的慍怒在拼命的反噬著燒灼自己。
蕭瑜送他們離開這個房間,松了一口氣。
天知道,她剛才說那些,膽子都快提到嗓眼了。
她那番話,看似替白芷著想,其實真正擔(dān)心的是陳流。
他可以為了幫白芷出氣,不在乎自己站到風(fēng)口浪尖。
可她作為朋友,要盡量勸住他別在憤怒時,做出自損八百的決定。
而陳流極討厭別人干涉他的行為,更討厭打著為他好的旗號。所以她只拿白芷說事。可他一眼看穿,她才打怵。
男人目光帶著極銳利的穿透力,像刀鋒一樣,劃著她那刻的虛偽表皮。
他能忍著,只因她雖然拿捏他的軟肋,但分析的并沒錯。她對白芷的擔(dān)心也不是假的,只是有點偏頗的小心思。
蕭瑜緩過來,守著狼狽受傷的少年時,她問:“不后悔?”
徐宴以為她是問他惹了這種事兒可能會賠上前途后不后悔。冷笑:“有什么好后悔的。”
蕭瑜說:“我指的是你不后悔傷害白芷?我想你們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很好吧,她很信任你,你很在乎她。但恐怕那份信任以后都不會有了。所以啊,為什么非要這樣做?小朋友,不是所有事情都一定要有結(jié)果的。”
徐宴微怔,仿佛過了很久很久,戚然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