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凝視了一會兒，白芷想起來了，可還沒起身子，就被他摁了回去。

緊接著，聽到車窗被人從外邊敲了敲。

陳流按捺住不耐，降下三分之一的車窗，只露出冷漠平靜的雙眼，語氣也像摻著冰碴：“陸老師，有事？”

一道甜柔的女聲絲毫不被他的疏冷影響，帶著雀躍：“陳老師真的是你啊，我看到你的車這么晚還停在學(xué)校里，還以為沒人呢?！?/p>

以為沒人你還敲什么敲。

白芷腹誹。

她聽到這位陸老師的聲音，就想起是誰了，學(xué)校里管理財(cái)務(wù)的陸老師，坐辦公室的，這學(xué)期來的，剛畢業(yè)不久，經(jīng)常在課余時(shí)間出來校園里逛，偶爾跟學(xué)生閑聊。長得好看又溫柔，在師生里人緣很好。

“但又覺得不對，你把車留在學(xué)校里做什么呀，你又不住教師公寓。我就試著敲一下窗戶看看你在不在，沒想到……”車廂里面沒燈光的時(shí)候，從外面看里面就是一片漆黑。

“嗯，現(xiàn)在就準(zhǔn)備開車回去了。陸老師還有其它事？”陳流說完，明顯擰了擰眉——底下的小家伙用牙齒刮了刮精袋薄弱的表皮。

窗外的女人唔了一聲，有些期待和請求：“最近學(xué)校好多文件和檔案要整理，每天都加班這么晚，忙暈了，剛剛才發(fā)現(xiàn)我的車忘了加油，只剩一格了，我怕那點(diǎn)不夠我開回家，要是在半路……”女人似乎發(fā)現(xiàn)了自己太多廢話，立馬簡短了，訴說主要目的：“能不能麻煩陳老師送我一程？”

車座下，白芷含著粗硬的肉棒，舌頭毫無章法地亂舔一通。

而陸老師說著，做了一個(gè)可愛的小動作——踮了踮腳想看看車?yán)锩嬗袥]有位置——廢話，肯定有的，但她也并不是真想看里面，只是踮腳的小舉動很可愛，想在他面前做出來罷了。

但被陳流升上了車窗，只留下一條細(xì)縫，只供聲音傳出來：“校門往左一公里左右有個(gè)加油站，你車的油應(yīng)該能夠你開過去。抱歉，我有急事，先走了?！?/p>

駛離學(xué)校不遠(yuǎn)，白芷從他車座下鉆了出來，坐回副駕駛上，抱怨腿都麻了。

“回去給你按按。系好安全帶?！?/p>

她邊扯安全帶，邊問：“回去哪？”

“我家?！?/p>

她哦了一聲不說話了，到了路口等60秒信號燈的時(shí)候，她漫不經(jīng)心地問：“陸老師是不是很漂亮?。俊?/p>

陳流指尖輕叩著方向盤，不說話。

40秒后，她又語氣很隨意地問：“好像男人都挺喜歡陸老師這類型的，我們班的肖凱還說愿意為了她退學(xué)……”

陳流依然不開腔。

紅燈只剩五秒，白芷：“你干嘛不回話？”

信號燈變綠，陳流往左打了打方向盤，糾正：“是男孩?！?/p>

白芷三秒后才反應(yīng)過來——男孩才喜歡那類型。

而他是男人。

白芷嘴角嘻嘻了0.1秒又?jǐn)肯?。她氣還沒生完，誰讓他用提問，這樣的有來有往的方式，問了別的女人兩遍。

“男人了不起啊？還不是喜歡挑我這種無知少女下手？無恥，假正經(jīng)?！?/p>

陳流：“……”

拿了打包好的宵夜后，回他的住處。

市中心的高級公寓，停好車，白芷嚷著腿麻腿酸，陳流沒轍地背對她，半屈膝蓋。

白芷笑嘻嘻的攀到他寬背，拎著一份宵夜的手在他脖子前交叉。

電梯到達(dá)頂層，進(jìn)了屋內(nèi)，白芷換好鞋，捧著海鮮粥，穿著他的男士棉拖，太大了只能用腳尖踢著走，陳流看著心跳都落了一拍，怕她摔跤或者粥灑了燙到哪兒，接過來端著，放到了客廳的茶幾上。

她想先參觀他住的地方，但被摁下來趁熱喝粥。

二人洗了手，他剝蝦蟹的殼剔出肉喂她，她坐在圓形的榻榻米坐墊上，邊看電影邊張嘴。

陳流偶爾盯著她看。

她沒好氣：“看什么?！?/p>

陳流抽了紙巾擦她嘴角，“在看我撿了個(gè)什么祖宗。之前怎么一點(diǎn)都看不出你是這脾氣?！?/p>

白芷眨眨眼，也思考起了這個(gè)問題。

不對，她以前也不是這個(gè)脾氣啊……

白芷愣住。

陳流剝完最后一只蝦，擦干凈手，摸了摸她腦袋，“別想了。我又不嫌棄。”

白芷點(diǎn)點(diǎn)頭，但還是變回了乖巧安靜的性子。

吃飽喝足后，溜了好幾遍他家。她這是第一次來，好奇的很，但不等她樣樣看全，被他拎去洗漱了。

臥室開了空調(diào)，沒那么冷，白芷換上他的夏季睡衣，短褲都能當(dāng)她的七分褲了，松松垮垮的滑稽，走到床邊被他拽進(jìn)了懷里，只留下一盞夜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