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展開手臂,沖她燦然一笑,向后一仰,沒入水中。池水冒出一串氣泡,白子洌整個人就突然在眼前消失了。
又耍什么把戲?白子湄在心里哼了一聲。她冷眼著著水一波一波蕩開,然后慢慢恢復(fù)平靜,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白子洌仍舊沒有動靜。白子湄動了動身子,開始伸長脖子向四處看。
白子洌人呢,去哪兒了?她不禁打了個寒襟。他不會把自己溺死了吧?這個好像不太可能,活蹦亂跳的白子洌絲毫也看不出厭世的跡象。再或者,他腿抽筋被水淹死了?
想到這里,白子湄突然有點緊張起來。她張大眼睛,努力地在池面上視力可及的范圍內(nèi)搜索。就在她想尋到點兒什么的時候,就見遠遠的泳池盡頭,鉆出個腦袋來。
接著一只胳膊自水里鉆出向她這邊揮動著。然后他甩開胳膊,以很美很舒展的姿勢向她這邊游過來。很快,他游到跟前,直起身子,向她伸出手。
“過來?!卑鬃愉Q劬τ持锏牟ü?,星星一樣閃爍。這四年來,他又長高了,也長壯了。他露在水面寬闊而發(fā)達的胸肌彰顯著他的健美和強大。而與健碩的胸肌形成巨大反差的,是他小麥色修長的頸子上戴著的一玫玉佛,那玉佛綠意盎然,古樸靈透,卻意外襯他的氣質(zhì)。
見她不動,只盯著他的脖子,他催促:“過來呀,我教你。”
白子湄才不上當(dāng):“謝謝好意了,我學(xué)不來。”說著,她拍拍裙子,淮備走開。
“喂”他叫,仍站那兒沒動,卻把玉佛摘下來,伸給她,“不是喜歡嗎,這個送你了?!睙o所謂的口氣,好像他送出去的只是個平常物件。
她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好的玉佛,不過沒想過要占為己有。她擺擺手:“不是說君子不奪人所愛嗎?你還是自己留著吧?!闭f完,她真的站起身來。
只聽身后白子洌笑了一聲:“我這個哥哥當(dāng)?shù)靡蔡芰?,送禮物都送不出去,看來是東西不好,這破東西還留著干嘛,扔了算了?!?/p>
白子湄閉了下眼,恨恨地咬了下牙。你以為他真不敢扔嗎,他真敢把這價值連城的玩意兒摔個粉碎。她知道他想激她,不過她可還沒敗家到拿這么貴的東西開玩笑的地步。
“哎?!本驮谀敲队穹瘃R上就要劃出一道漂亮拋物線的時候,白子湄轉(zhuǎn)身叫住他,“好吧,看在你誠意的份上,我就收了。”口氣還裝得挺拽的。
白子洌立刻收回手,對她的話仿佛也一點不介意,他張開手,玉佛攤在手心里,任她來取。
“給我扔過來。”白子湄說。
白子洌翻了個白眼:“我用不用給你裝了盒子送樓上去?大小姐,摔了算誰的?敢收不敢拿啊,你膽子怎么跟針尖似的……”
白子湄瞪了他兩眼,她哼了一聲:“誰膽子跟你似的?”說著伸手去拿玉佛。就在抓到玉佛的瞬間,手腕就被白子洌抓住了,她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yīng),就以很不雅的姿勢,和水面來了個熱情擁抱。
“咳……咳……”一股水嗆進來,白子湄努力揮著手,試圖抓住身旁的白子洌。白子洌就站在近前,袖著手,臉上帶著笑看著她狼狽掙扎。
“白子……?!恪薄肮具恕币淮罂谒伦×税鬃愉叵肓R人的話。白子洌哈哈笑起來,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把她身子扭向自己。
“真是惡習(xí)難改啊,我親愛的妹妹。瞧,都成落湯雞了,還想罵人。”
白子湄說不出話來,只揮舞著手想抓住白子洌的胳膊,可是他滑溜的像泥鰍。還逗她:“這水好喝嗎?是不是還想再喝幾口?”還惡毒地眨眨眼。他真敢……白子湄搖頭,再搖頭,黑色長發(fā)像水草一樣在水中蜿蜒繚繞。
“呵呵”白子洌伸手捉住了她的下巴,他的眼睛瞇起來,不笑得時候顯得格外幽深:“不想喝了?那好,求我啊,就說二哥,求求你救救我?!彼聪蛩继袅似饋?,剛剛還是開玩笑,可現(xiàn)在卻是很認真的神情。
白子湄望著那張臉,陽光下那張臉英俊的無以形容??墒?,她的心里卻躥上一股顫栗。他,白子洌,此時,像是撒旦,即使笑著,那笑容里也糝著劇毒。
“快求我”溫?zé)岬臍庀⑤p輕噴在她的臉上,白子洌盯著她,眼睛里卻反襯出某種執(zhí)拗的光點。
好吧,不就是服軟嗎,不就是叫聲二哥嗎,不就是求他嗎,她心里想著無所謂,可是卻張不開嘴巴。
“怎么,花了四年時間,我的妹妹還沒學(xué)會服軟嗎?”白子洌嗤笑。
“你不配做我二哥?!痹捯怀隹?,白子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因為她看到白子洌的臉迅速地變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