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真餓了,一聲不吭的悶頭吃,很快一碗見底。
吃飽喝足,姜寧昱舒服的靠著軟椅,兩腿放肆搭在餐桌上,點(diǎn)煙時(shí),視線始終跟隨安靜收碗的知曉。
“先喂飽他,再喂飽我。”
他吐出煙圈,眉眼沾染模糊的淺白,話里帶笑,“姜知曉,你挺有本事,倆叔侄被你拿捏在掌心,好賴全看你心情?!?/p>
水池邊洗碗的知曉沉默不吱聲,她習(xí)慣了他的莫名其妙,分不清話里的意思,也懶得同他爭(zhēng)辯。
她轉(zhuǎn)身拿小方巾擦桌子,餐桌邊的男人倏地坐直,用力按住她的手。
“聽不懂我的話?”姜寧昱抬眼,眸色很深。
她緩慢搖頭。
他抿了抿唇,扯過她的手將她拉到跟前,他坐著,她站著,抬頭低頭,目光相撞。
“我問你,小叔有那么好么?”
“....”
“你在乎他多一點(diǎn),還是我多一點(diǎn)?”
“....”
“你要不在乎我,干嘛半夜給我弄吃的?”
“....”
他等了幾秒,耐心盡失,“說話!”
她恍惚的眨眼,盡量用和善的語氣回答:“我好累,我現(xiàn)在只想睡覺,煮面是你強(qiáng)迫我,不是我心甘情愿的。”
姜寧昱盯著她,冷嗓冒出一句,“那小叔呢,你喂飽他是心甘情愿的么?”
知曉又累又困,實(shí)在沒力氣跟這醉漢耍嘴皮子功夫。
他想怎么說都行,反正她嘴笨說不過他。
“...我回房了?!?/p>
她輕聲撂下一句,用盡全力掙開他,轉(zhuǎn)身就走。
可人剛走到門前,身后的少年扯住她衣領(lǐng)外后一拽,她吃痛后退兩步,門關(guān)上,他兩手撐在門后,將她困在里頭。
他低低開嗓,傲慢至極,“我讓你走了么?”
“你還想怎么樣?”
少年醉眼迷亂,盯人時(shí)瞳孔沒法聚焦,吐字跟嚼爛的葡萄似的,“你說清楚,小叔到底哪里比我好?”
又來了。
她郁悶的直想哭。
這對(duì)叔侄簡(jiǎn)直就是一個(gè)模子印出來的無賴。
小叔悶騷,無時(shí)無刻憋著壞,姜寧昱神經(jīng)質(zhì),專愛干些奇怪的事。
“很晚了,你去睡覺?!彼侯^看他,好言相勸。
“不睡?!?/p>
他低頭湊近,唇幾乎貼著她的鼻尖。
知曉推不開,氣惱的打他兩下,力度輕的小貓咪踩奶似的。
“姜寧昱!”她瞪他。
“別這么叫...”
他勾唇笑的歡,“弄得跟我怎么著你似的?!?/p>
知曉不喜歡也害怕這樣的獨(dú)處跟親近,背她緊貼門板,慌張的抬頭看他。
少年呼吸沉了些,墨黑瞳孔里閃爍著她清純無害的臉,眼眸清澈泛水,睫毛濃密卷翹,精致的小翹鼻,嘴唇小小軟軟,極淡的粉色。
“難怪他會(huì)吃的那么激烈…”
“唔?”
“就你這張欲拒還迎的臉,讓人特別想欺負(fù),就想弄疼你,看你哭著求饒?!?/p>
她胸腔緊著,呼吸焦灼,“...你別再說瘋話了?!?/p>
他垂眸盯著她,忽的彎腰貼近她耳邊,撲鼻的酒氣,說著亂七八糟的醉話。
“我以前是個(gè)瘋子,我承認(rèn),小叔也總說我沒干過人事,但現(xiàn)在,也許...也許我想變好了呢?”
他聲音停了一秒,自嘲的問,“可太晚了,對(duì)么?”
“我對(duì)你做過那么多混蛋事,你不會(huì)原諒我,我也不值得被原諒。”
她瞪圓了眼,嘴張了張,“姜寧昱?!?/p>
“其實(shí)....得不到也沒什么關(guān)系,以后我守著你,彌補(bǔ)你,給自己贖罪。”
他咧嘴大笑,越想越歡樂,”我是個(gè)優(yōu)雅的騎士,直到王子老去,我替補(bǔ),光榮上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