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難過的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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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不作美,最后一節(jié)課結(jié)束,屋外正在接受狂風(fēng)暴雨的洗禮。
老太太對她呵護有加,指揮司機張叔每日接送她上下學(xué),知曉推諉過幾次,可為了讓老人家安心,她只能乖順接受。
從學(xué)校到姜家路程略遠,除公交車外還有走一段蜿蜒的山路,那地方人煙稀少,晚間路燈時有時無,小姑娘獨行相對較危險。
知曉撐著不大的雨傘,雨勢實在太大了,她一路應(yīng)著風(fēng)雨趕來,發(fā)尾全濕透,過膝長裙也未免遇難。
好不容易走到車前,后座拉開,姜寧昱跟大爺似的歪斜靠著,霸了整張座椅,斜眼看她,悠哉游哉的吞云吐霧。
吳叔也是看著知曉長大的,打心眼里疼惜這個出身凄苦的孩子。
“知曉,你坐前排來吧。”
她抿唇“嗯”了聲,剛拉開前座車門,就聽見后座的少年話帶嫌惡的冷聲,“吳叔,你清楚我的臭毛病,不愛跟人拼車坐?!?/p>
吳叔滿眼無奈的看著濕透的知曉,他太知道家里的小皇帝想玩什么花招了。
“沒事的,吳叔叔,我坐公交很快?!?/p>
知曉不愿為難善良的吳叔,他在姜家這么多年兢兢業(yè)業(yè),要是因為自己丟了工作,她余生還不在無盡的自責(zé)中徘徊...
車門關(guān)上,豪華轎車飛速離開她的視野。
雨后極速降溫,她佇立站在風(fēng)雨中,撐著傘走向公交車,凍的嘴唇花白,齒間打顫。
濃霧般的水汽模糊眼前所有可見物,知曉突然產(chǎn)生一種錯覺,她正在朝地獄一步步靠近,回到熟悉又陌生的萬惡煉獄,飽受摧殘。
雨天大堵車,公交車龜爬似的搖搖晃晃,半小時的車程,硬是拖延一小時才到站。
下車時,天已經(jīng)全黑。
那條依山而建的小路,周邊路燈被雷電擊中好幾個,有很長一段路暗黑無丁點光明。
她平時被姜奶奶保護的太好,讀大學(xué)至今還是第一次獨自走這條山路。
手機手電筒照出的光線很暗,她膽子小,每一步都精神緊繃,任何的風(fēng)吹草動都在敲擊她那顆脆弱敏感的心。
“——?。 ?/p>
突然的崴腳伴著慘叫聲落地,盡管走的小心,但還是避不開山上時不時滾落的石頭。
人應(yīng)聲摔倒在地,手機滑出掌心掉落,光線全暗,在沙石地上滾了好幾圈,再不見蹤影。
周邊出奇的黑,丁點能照明的光亮都尋不到。
她跌坐在臟亂的水洼中,浸了滿身泥沼,耳邊除了鬼哭狼嚎的風(fēng)聲,半個人影都沒有。
知曉在黑暗中試探著起身,可崴傷的腳踝根本使不上力,一碰就扎心的疼。
她看不清前方的路,甚至連最基本的方向都無法辨別。
山腰間冷風(fēng)蕭瑟,她冷極了,兩手用力抱緊自己,才能感受到星點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