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縮回偷窺視線,覺得自己這種行為舉止也挺禽獸的,于是再度深刻反省,默背“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百次以提高定力修為……
幸好帥哥禽獸沒有計(jì)較,他將換下來的緊身衣服丟入桶里,用水泡著,然后去隔壁船艙找了件粗布衣,胡亂套上,然后找了油脂、軟布和磨刀石,坐在角落沉默地擦起武器來。
他身上藏的武器真多,合計(jì)有兩把帶著飛索的彎刀,兩把長(zhǎng)短不一的匕首,一把藏腰間軟劍,幾十把各式各樣的暗器,還有些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機(jī)關(guān)。他對(duì)這些武器就好像對(duì)待情人般溫柔,全神貫注地一樣樣打油擦拭。
我沒事干,便找出石頭的衣服,往里頭縫墊肩,用來增加身材寬度,改變形體。
小白兔和大尾巴狼各干各的,沒有交談,也沒有互動(dòng)。這種感覺,很好很安全。
安靜中,船尾一沉,船身輕搖,是石頭回來了。他手里提著一個(gè)大包裹,里面裝著我托他準(zhǔn)備的易容用品,還有烤雞燒肉等各色食物,甚至有女孩子用的頭油胭脂和幾套二手舊衣。然后變戲法似地從懷里掏出一包綠豆糕給我,無所謂地說:“路過順手買的。”
綠豆糕是我最喜歡吃的零食,虧他記得清楚。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后抬頭看看石頭平凡卻不禽獸的路人甲臉,倍感舒適安全,簡(jiǎn)直可以治愈心靈!
剛吃下一塊綠豆糕,石頭又從懷里拿出一大疊畫著頭像的資料,沖著拓跋絕命道:“大哥,你要的江湖懸賞單?!?/p>
拓跋絕命收起正在擦的暗器,拿出把銀子打的小算盤,頭也不抬問道:“最高的是誰?”
石頭想吃烤雞,便將懸賞單統(tǒng)統(tǒng)丟給我,一邊大嚼一邊含糊道:“我也沒來得及看,丑丫頭,你來念。”
我只好接過,一張張念名道:“江北劍客陳驚雷,殺揚(yáng)武鏢局婦孺十七人,揚(yáng)武鏢局總鏢頭武貫天懸賞金額七十萬兩白銀要其人頭……真是禽獸啊!連小孩都?xì)ⅲ ?/p>
拓跋絕命將算盤撥了兩下:“繼續(xù)?!?/p>
我再念:“采花賊田中飛!在蘇江地區(qū)奸殺婦女五十七人,蘇江大戶共同懸賞一萬兩黃金捉拿,這家伙更禽獸!”
拓跋絕命又撥撥算盤:“繼續(xù)?!?/p>
我繼續(xù)念:“西疆毒王紅蘇雪,蛇蝎心腸,為煉蠱毒殘害幼童七十八人,不知名俠士懸賞五萬兩黃金要她性命,有提供線索者亦可得賞金千兩。這家伙喪心病狂,簡(jiǎn)直是禽獸中的禽獸啊!”
拓跋絕命似乎對(duì)這些價(jià)錢都挺滿意,打完算盤問:“還有更高的嗎?”
“應(yīng)該不會(huì)有比這個(gè)紅蘇雪更禽獸的吧?我再找找,”我義憤填膺地在那堆禽獸懸賞單翻來翻去,忽然眼前亮過一個(gè)恐怖數(shù)字,不由驚叫道,“還真有個(gè)更禽獸的!懸賞一百萬兩黃金啊!”
拓跋絕命猛地抬頭,急切地問:“是誰?”
不管懸賞再高,不會(huì)武功的人也沒法抓人,我的興奮轉(zhuǎn)瞬而逝,興趣缺缺地念道:“是安樂侯懸賞黃金百萬兩活捉叛主私逃寵妾林洛兒,提供線索者賞金萬兩,真有錢。”
石頭停下咀嚼,驚訝地看著我:“安樂侯?林洛兒?不是你嗎?”
我后知后覺地再看一次,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為什么?為什么我清清白白一個(gè)好人,賞金比毒害幼童的禽獸還高?
“這……這太過分了……”我指著懸賞單,氣得說不出話來。
拓跋絕命猛地跳起身,丟下算盤撲過來,雙眼放出無比熱誠的光彩,死死盯著我的臉,就像看著一座巨大的金山,再也挪不開視線,他充滿期待地建議:“石頭啊,賣了她,咱們可以一人娶十個(gè)老婆了!”
石頭:“……”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