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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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縮在帶毛皮翻邊被子上,抱著暖烘烘爐子,舒服愜意,直到陣陣頭疼將意識喚醒,我蹬了兩下腿,將腳踢出被子,感到空氣中陣陣寒涼,皮膚起了點點雞皮疙瘩。有只鐵箍似手,將我腳拉了回去,塞入被子里,又抱著蹭了兩蹭。
被露水打濕微卷長發(fā)垂下,冷冷劃過鼻尖。我遲疑三秒,猛地睜開眼,見拓跋絕命臉近在咫尺,他用皮毛鑲邊披風(fēng)和外袍將我里三層外三層包得嚴(yán)嚴(yán)實實,然后摟在懷里睡得正香,
我躡手躡腳地想往外爬,卻踩了個空,繡鞋脫落,頃刻,草叢發(fā)出搖動聲音。我硬著身子低頭看去,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參天古木最頂端,離地數(shù)十米,旁邊還有個鳥窩,里面幾只探頭探腦雛鳥看著不速來客,嘰嘰喳喳不知議論著什么。
我用力抓住毛皮披風(fēng)保持平衡,拓跋絕命微微睜開眼,很是欣喜地將我抱緊了三分:“你醒了?”
“這是哪里?”我聲音啞得厲害,腦袋尤其難受,伸手摸了兩把,發(fā)現(xiàn)上面纏了厚厚一層布條,做過包扎處理,可依舊痛得厲害。
拓跋絕命從身后摸出個葫蘆遞給我:“城郊,你腦袋打破了,別亂動?!?/p>
我想起昏迷前發(fā)生事情,先是驚恐,后是憤怒,喝問道:“石頭呢?”
柔柔月光將拓跋絕命臉照得很清晰,原本小麥色皮膚似乎籠上了一層淡紅光暈,他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低下頭。須臾,又忍不住飛快抬眼,瞄瞄我臉色,然后再次低下去,如此反復(fù)三四次,就是不答話。
夜半無人,月高風(fēng)黑,帥哥滿懷,他身材結(jié)實,帶著青草和陽光混合味道,五官俊秀,笑起來能迷煞天下所有思春少女。偏偏我不解旖旎風(fēng)情,只扯著帥哥耳朵,再次用獅吼功發(fā)問:“石頭呢?!”
拓跋絕命脖上骨鏈給震得微搖,小鳥給驚離巢穴,幾片樹葉打著旋兒翩然落地。
我見這頭禽獸像被鬼掐住了喉嚨,死活不說話。憤而甩開了他摟著自己雙手,拋開披風(fēng),發(fā)揮從小鍛煉爬樹本領(lǐng),慢騰騰地往下爬去。大約花了五六分鐘,即將落地,卻發(fā)現(xiàn)草叢里有幾雙綠瑩瑩眼睛,正貪婪地盯著我,仿佛看到了盤中美食。
“別下去?!蓖匕辖^命從震撼中回過神來,“有狼?!?/p>
樹上狼會吃我豆腐,樹下狼會吃我。
我毫不猶豫做出選擇,手腳并用,兩分鐘內(nèi)爬回原地,重新面對樹上狼。
拓跋絕命終于解釋:“你腦袋傷得不輕,昏了兩天,我給你包扎后,唯恐被追捕,不方便停留,連夜趕路,結(jié)果露宿荒野。別害怕下面狼,明天早上它們就會走了,到時候我再帶你進城……”
我摸摸頭上細心包扎好布條,覺得更疼了,再問:“石頭呢?”
拓跋絕命像個好奇小孩,閃亮亮地望著我問:“為什么那混蛋打你,你還死活要跟著他?難道你真天生喜歡挨打?”
我像機器人一樣緩慢挪動脖子,慢慢看向他格格作響拳頭,再慢慢看向他躍躍欲試的臉,左右搖起頭來,一直搖到脖子發(fā)酸,他才緩緩松開了拳頭,繼續(xù)歪著腦袋盯著我看,滿臉困惑。
我背脊陣陣發(fā)涼,趕緊從懷里掏出裝藥小瓶子,倒出些許卸妝藥粉在手帕上,往臉上拼命擦了又擦,花了小半個時辰才將牢固傷痕易容卸去,然后把那個狗血囧人計劃從頭到尾解釋了一番。
拓跋絕命不困惑了,他兩眼發(fā)直,看起來就像穿越前在我家隔壁那只發(fā)情公貓,只差沒有豎著毛,撲上來咬脖子亂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