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夫人見她第一面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還是鄭媽媽悄悄提醒,方回神牽著楚楚的手回了正院。對外的說法也是大姑娘初初回家,不可怠慢。
楚楚也不知道他們怎么圓的說辭,來看她的人倒是多,多是感嘆她病好不容易的話,絲毫沒提去年的喪禮,楚楚也就不管了。
住了幾日下來,家里的其他人摸熟悉了,倒是真都好相處,尤其家里的二姑娘鄭明佩。長的與楚楚有五分相似,叫起姐姐來毫不含糊。
為人又爽朗活潑,楚楚在她這里終于體會到一點當(dāng)姐姐的樂趣,鄭明佩最喜歡窩在楚楚這里,談天說地,好不快活。
有時候晚了便在她這邊住下,楚楚也樂的和鄭明佩好好相處,不出意外的話,她這輩子就是鄭家的姑娘,出嫁了鄭家也是娘家,尤其為了以絕后患,她與他們的關(guān)系是牢不可破的。
“趕明兒舅舅家姨媽家還要來人,姐姐你見見就是了,他們知道我嗯……那個姐姐的事,問起你來了,也不必著急。我爹爹娘親早想好了說辭,直說就是了?!?/p>
不過就是裝神弄鬼,大夫雖然斷言鄭青青活不過二十歲,也有得道高僧有個治愈她的法子。說來驚世駭俗,卻是要開顱,又要躲過巨頭三尺神明的眼睛,需得假死一回成功的幾率方大些。
這樣一來,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瞞著他們也無口厚非了。楚楚點頭應(yīng)下,就是覺得對不住鄭青青,活著的時候不能像個正常人,就是死了身份也不能公開。
鄭明佩看出她的歉意,也黯然了不少,“你不用覺得愧疚,我姐姐雖然不同于常人,但是我爹娘可疼愛她,日子是極開心的。實在不行,咱們偷偷論一下,我管你叫姐姐,咱們都叫她大姐,這樣也沒占了她的位置?!?/p>
先不論楚楚怎么想,鄭明佩卻很滿意自己靈光一閃的提議。楚楚到了鄭家,得光明正大公開她的身份,鄭夫人便先將她介紹給自己娘家。
鄭家親眷這一邊也知道鄭家二姑娘先前炸死治病去了,見她如今好好的回來,新鮮了幾日,當(dāng)一樁奇談嘮嘮嗑,也就放下了。
鄭夫人這一日準(zhǔn)備去廟里打樵,喊了楚楚和鄭明佩一道,鄭夫人是為她死去的女兒積德,楚楚跟著誦了幾篇經(jīng)文,被鄭明佩拉著跑出去玩了。
兩個人站在一株海棠花樹下點評了一番,鄭明佩拉著楚楚的手,“我只見過粉色海棠,聽聞涼州那邊有白色的,長的也是這個樣子的?”
“比這個開的艷,碗大的一朵,堆積的云一樣。有機會帶你過去瞧瞧?!睓M豎她是要回去的。
鄭明佩揶揄地朝她眨眨眼睛,“那位等著娶你的大將軍是不是就在那邊,他一定很歡喜你?!辈淮竺靼壮氖虑樵趺礃樱仓粡哪赣H零碎的話中猜了個大概,大概就是楚楚身份低微,想娶她的那位便宜姐夫才不得不給她找個不怎么單薄的家世。
不過根據(jù)她猜測,楚楚的身份恐怕不只是低微那樣簡單,應(yīng)該還有其他的原因。不過這件事母親不準(zhǔn)人隨意談?wù)摚膊淮笙胝f的樣子,她不好問。
“表妹,怎么在這里?”兩人正說著話,身后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
同時回頭,鄭明佩驚喜道:“表哥!”
朱允深禮貌朝楚楚點頭致意,楚楚蹲身回禮。
“過來多久了?姨母在里面嗎?”
鄭明佩便跟朱允深攀談起來,兩人是姨表親戚,楚楚也見過朱允深兩回,這還是第一次在外頭這么親近的說話。
朱允深是個穩(wěn)妥的性子,就是與鄭明佩交談甚歡,也不忘了楚楚,時不時分神看她兩眼。她走在他們倆后面,下臺階的時候,自己沒注意差點一腳踩滑,朱允深比她反應(yīng)快,一把扶住她。
楚楚窘迫,道了謝,這一番變故倒更加親近起來。鄭夫人做了法事又要誦經(jīng)聽法會,楚楚便隨鄭明佩一起,朱允深也不知出來干嘛的,遇到她們就一直沒離開過。
楚楚本著言多必失的心態(tài)不怎么說話,對方卻也溫柔仔細(xì),四處顧及,遇到她不想說的話,很自覺且巧妙的轉(zhuǎn)了話題,著實溫柔又細(xì)心。
最后還送她們回去,鄭夫人留侄兒吃飯,朱允深隱晦看了一眼楚楚,點頭留下了。
與此同時,西北三皇子堅持了一個月,最終抵不住京都源源不斷過來討伐的兵力,不得已退出延平朝西北躲去。李軫收回了涼州大半的管理權(quán),李夫人也收拾收拾回了家。
聽聞李軫準(zhǔn)備大肆操辦楚楚的喪禮,李夫人氣的不行,想了想一個死人她計較什么,忍氣吞聲答應(yīng)了。是以延平才安定下來,不少人剛回來,便收到李家白事請?zh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