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在哪兒?!”
“奴只遠(yuǎn)遠(yuǎn)看見她,跟著曹大監(jiān)往陛下寢殿走了,哦對,除了那掌事夫人和小花魁,還有個男子!”
“男子?什么男子?”
“不知道,但模樣甚是好看!”
甚是好看,莫不是那傳聞中的沈公子?
“我去瞧瞧!”
胡之源說著便往外沖,把找娜沐問責(zé)的事當(dāng)即拋之腦后。小祿攔下他,說此刻他們?nèi)税顺啥荚陉训蹖嫷钔?,他去不合適。
“您不是要昭儀和那位夫人見面嘛,趁那機(jī)會再尋她也不遲?!?/p>
小祿此話有理,胡之源逼迫自己安心,盯著玉漏銀壺滴答滴答。
此刻暄帝寢殿內(nèi),一雙人,四行淚。
“你還恨朕……”
暄帝有氣無力,口中寥寥幾字,仿佛剩下的全化作濁淚淌落。夫人并不想哭,怎奈眼眶不停使喚。
“恨?當(dāng)年陛下只罰我一人,沒有牽連姚氏全族,小嵐感激還來不及,怎敢恨?!?/p>
“那……冰冰,他應(yīng)該還在恨朕?!?/p>
“他對您的恨又不是一日兩日,何必明知故問?!?/p>
暄帝幾次掙扎想起身,夫人只靜靜看著,既不上手幫忙,也不勸他放棄。
最終他還是無力撐起,腦袋頹然砸進(jìn)軟枕,喘著粗氣,努力讓出口的話聽得清個數(shù)。
“朕太無能,也太窩囊,大岳一國之君,卻連喜歡的人都護(hù)不住……小嵐,朕已是將死之人,做過的錯事,即便你們原諒,也無時日去彌補(bǔ),可是……可是有些事,若不能說出來,怕是皇陵再奢華,朕亦不能安魂,不能安魂……”
夫人掛著淚,可看向他的眼神盡是涼意,腹誹著:你想說什么?遺言?還是什么肺腑之語?
“您說吧,小嵐聽著?!?/p>
“當(dāng)年罰你倆出宮,是不得已為之,若是再晚……再晚,你們就……就……咳咳咳!
他突然猛咳不止,夫人強(qiáng)按下已抬起一只的手,就那么穩(wěn)穩(wěn)跪著,死死盯著,想他就這么死在自己眼前也不錯,至少最后一面見了,她和公子的手也依然干凈。
這時曹大監(jiān)闖了進(jìn)來!
“陛下,身子要緊,您要說的話老奴都知道,老奴替您和嵐貴妃講明!”
不等允準(zhǔn),曹大監(jiān)徑自開話匣。
“老奴自幼便在陛下身邊,足足幾十年,老奴比誰都清楚他的為人!陛下愛縱欲,然絕非薄情之人。當(dāng)年之事,是他借皇后鬧事的機(jī)緣,故意把您和沈小公子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