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歡后,胡之源對娜沐避而不見,側妃們不敢招待他,他就泡書房里翻看民間雜記打發(fā)時光,直到小祿領一臉生嬤嬤過來,將夫人書信交給他。
如今信已被他燒成灰,娜沐告密之事不能算了,他氣鼓鼓沖進她房里,卻被她的樣子嚇一跳。
娜沐端坐食案前,腰挺得溜直,脖子上套著個古怪玩意兒,瞧著像一圈竹片緊箍,下抵鎖骨,上頂下頜,像硬撐著腦袋不許她低頭,扭頭亦不能,頗為滑稽。
胡之源很想笑,但既是來問責,架子仍需端住,硬嗓子問:“脖子怎么了?”
“殿下房事生猛,害妾身挫傷頸骨,神明保佑才未成癱子。”
“到底誰生猛啊,當晚明明是你強的我!”
頂嘴說來就來,小祿生怕再說下去會不堪入耳,忙告退。
胡之源撓頭,說正事要緊。
“你,憑什么擅自動本王東西!”
不知是不是脖子上那玩意鬧的,娜沐仰著臉,看著焉有架勢。
“殿下可是說那封書信?”
“你知道便好!”
娜沐拿過茶盞,卻因無法低頭喝不到,只得又放下,舔舔嘴唇道:“父皇病重,殿下要帶人入宮見他,此事非同小可,本想勸您慎重,可您總躲著,妾身只能尋救兵?!?/p>
呦,承認得倒坦蕩,是有些北戎人的直爽!
她一坦誠倒把胡之源弄得沒脾氣,準備好的一肚子訓斥無從開口,想事已成了,眼下她又這德行,再訓她略略有失仁道。
娜沐說完這些話,嘴唇更干燥,再拿起茶盞,又無奈放下。
胡之源往跟前一坐,大叫來人,“拿個湯匙來。”接過婢女手中銀湯匙,舀起茶水送她嘴邊。
娜沐怔了,“干嘛?”
“干嘛?喂你!大可汗把你嫁過來,不是讓你渴死在我月鹿宮里的?!?/p>
娜沐確實渴極,果斷抿茶入口。
他一匙接一匙喂,同時罵罵咧咧,“好歹也是正妃,自己喝不到不知喊人伺候么?還有你們,怎么當差的,沒眼力見兒!統(tǒng)統(tǒng)罰俸兩月!”
一盞茶見底,房內似多絲暖意。
兩人皆察覺氣氛有變,雙雙回歸先前冷眼。
娜沐下逐客令,“若無旁的事,殿下請回吧,妾身需多休息?!?/p>
胡之源知趣起身,離開前留下句:“對不住,以后不會了。”
不會了?是不會再像上次那般粗野?還是依舊不愿與她同房?
娜沐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