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在煙花地又如何,在這里面對的人與事可比外面要復(fù)雜得多,你雖未經(jīng)歷沙場血戰(zhàn),我卻敢說你比大多數(shù)傻軍爺要有見識。”
無奈,錦哥兒只得交底。
“將軍,說了不怕你笑話,我不敢從軍,爹爹就是戰(zhàn)死沙場,連個全尸都沒留下,娘親帶著我無法過活,才將我賣到這里。說我慫也好,說我懦弱也罷,總之我不愿從軍,我想留著這條賤命,此生護(hù)我在乎的人周全?!?/p>
在乎的人?艾成蕭不禁偏頭看向鳳兒的房門,猜到他話中所指,又勸說他:“保家國平安,也是護(hù)她周全?!?/p>
“家國平安有將軍就夠了,我想守在她身邊,經(jīng)此一遭,我已心中立誓,她在哪兒,我就在哪兒?!?/p>
話說到這份,艾成蕭不好再多言,伸手搭上錦哥兒肩膀,重重地捏了捏。
急著回府收拾謝不懂,艾成蕭不便久留,臨走見錦哥兒似欲言又止,駐足追問:“錦老弟似乎有話想說?!?/p>
錦哥兒四下望望,把艾成蕭帶到蝶園后門問他:“將軍可聽過詭諜書?”
艾成蕭神色平靜,反問道:“你是想說鳳兒跟這東西有牽連,謝不懂鬧這出也與此有關(guān)?”
原本錦哥兒想先試探下艾成蕭對諜人的態(tài)度,再決定是否說出鳳兒乃衛(wèi)家后人的事,好請他順藤摸瓜查謝不懂,不想他先一步猜到這些,一時驚愕,愣在原地。
艾成蕭捏著他雙臂晃了晃,“錦老弟既問到這,那我也不妨直言,鳳兒是衛(wèi)家后人這事我早已知曉,不僅如此,她現(xiàn)在還是我的密文軍師?!?/p>
錦哥兒還能說什么,又是一個抱拳禮,“既然這樣,就當(dāng)給你的密文軍師出口惡氣,也請將軍好好審審姓謝的!他為何把鳳兒騙走,我有十成把握和詭諜書有關(guān)!”
“自然?!?/p>
艾成蕭帶著馬離去,把賽虎繼續(xù)留在蝶園,以防再有萬一。
錦哥兒急忙往棲夢樓跑,在鳳兒房門口和匆匆跑去抓藥的玉玫撞個滿懷,方晉正為鳳兒針灸。銀針立在鳳兒頭面穴位上,旁人看了都跟著疼,昏睡中的鳳兒卻只是眉頭不時緊幾下,再沒別的反應(yīng)。
“受驚過度,且得睡會了”,方晉也無可奈何,能用的法子他都用了,鳳兒何時能醒,他也說不準(zhǔn),“夜里興許還會發(fā)熱,錦兒去備些烈酒,若她燒起來,拿酒擦她手腳心,但身子不能著涼。”
大致經(jīng)過潤娘已從公子口中得知,她眼下能做的只有和眾人一起等鳳兒醒來,等她緩過精神心緒,再細(xì)問謝不懂究竟對她做了什么,把她帶走的因由是否和她們設(shè)想的一致。
床上昏睡的鳳兒,正在一個冗長而恐懼的噩夢里掙扎。
在她的夢中,暄帝駕崩,新帝即位,稱帝后頭件大事便是清剿諜人,蝶園正遭大劫,所有人的性命都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