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聲與鞭響皆從后院墻外傳來,錦哥兒忙奔去看,見后院門閂得好好地,一旁不遠的矮墻下卻多了幾塊磚石。
磚石摞成一個石階,錦哥兒看那高矮,足夠一個嬌小女子翻墻出去。
“不好!鳳兒!”
錦哥兒壓根無暇思索,斷定墻外馬車上的人定有鳳兒一個,而今晚她與謝不懂在一起,那廝又居心叵測————
他匆忙開后院門左右巴望,當真見一輛馬車正快速向西南駛去。
龍州城西南,那是去南夷的方向,那條路上有那家驛館!
幾個詞在錦哥兒腦中瞬間連成串,謝不懂帶鳳兒離開蝶園又往此處走,意欲何為他不敢想,情急驚慌中來不及叫醒公子,解開拴賽虎的牛皮鏈牽它跑出院子。
夜行中的馬車行進不快,約是為不驚擾到人暴露自身,錦哥兒牽著賽虎,一人一犬在夜色中小心跟著馬車疾步而行。
賽虎調教良好,無需錦哥兒示意便一路不出聲地跟著,不時低頭尋著氣味。
鳳兒身上的味道它的狗鼻子早記住了,錦哥兒日日來喂食,都會帶來一樣鳳兒的物件兒讓它嗅,讓它熟悉并牢記。
人腿畢竟跟不上馬車,錦哥兒勢單力薄,他覺得需要幫手。糾結好一會兒,他放棄繼續(xù)跟梢,拐進一個巷子口,出盡頭再走幾步便是艾成蕭府邸。
砰砰砰!
錦哥兒猛捶大門,聲音在夜色中回聲震耳。
不見人應,錦哥兒急得頭頂冒汗,又砰砰砰敲一通。
門終于開了,一個小小的人在門縫中探出頭,十二分惱怒地嚷:“誰啊!深更半夜的敲什么敲!這是將軍府,要擊鼓鳴冤的天亮去衙門!”
錦哥兒記得這脆生生的動靜兒,是鳳兒剛從玉見島回來時,身邊跟著的小姑娘,忙燃了火折照亮自己的臉,沖門縫里的小腦袋疾語道:“是我,蝶園的,我們見過,快喊你家將軍,有急事要他幫忙!”
燕子揉開惺忪睡眼定睛瞧瞧,見確是在蝶園門口和她一起搬野味的少年郎,剛要再問話,跟在錦哥兒腿邊的賽虎掙脫開牛皮鏈,擠進門縫往艾成蕭房門口狂奔。
見賽虎如此,燕子知大事不妙,忙放錦哥兒進來。
聽到賽虎的叫聲,艾成蕭醒了,隨即開門看到睡得披頭散發(fā)的燕子和神色驚恐的錦哥兒,忙問出了什么事。
錦哥兒速速道明深夜求助緣由,艾成蕭命燕子在家候著,若有軍情來報先通知趙子緒,抓件披風,拿好斬念,帶錦哥兒跑去馬廄牽出兩匹快馬。
“會騎馬嗎?”他問錦哥兒。
“不會也得會!”錦哥兒說著,略磕絆著上了馬。
二人策馬奔西南而去,賽虎放開了腿腳跟著,馬車已走遠,反倒讓他們無需擔心跑得快被發(fā)現。
正如錦哥兒猜測,那馬車上坐的就是鳳兒和謝不懂,頭半夜他倆耳語,說的是夜深人靜“出逃”計劃。
“哥哥的小廝和車一直都在后院外候著,我把小廝留下,等你們園子開門便來告知,是我把你領出去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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