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好跟父親交代,吳風(fēng)啟只好說喜糖是買回來的家妓。吳老相爺雖然心疼那座山頭,可看一貫只愛擺弄樂器曲譜的兒子突然領(lǐng)回個姑娘,還說是做家妓,又見這姑娘寬肩大奶肥腚,圓臉盤深酒窩笑起來那叫一個喜慶,是個好生養(yǎng)的面相,老算盤一拔楞,也就隨了兒子性子。
說是家妓,卻壓根沒人動過喜糖一根汗毛,因?yàn)閰秋L(fēng)啟日日霸著她,只要一人鉆進(jìn)另一人屋里,沒個小一天出不來。國相府里的喜糖,就像被蓋了“吳風(fēng)啟印”的名章,誰也動不得,誰也不敢動。
“啟哥拍下我那夜,根本沒碰過我?!?/p>
喜糖的心緒終于平復(fù)了些許,接過鳳兒手里的茶盞,用暖滑的牛乳茶潤著哭啞的嗓子。
鳳兒好奇全被勾起,大著膽子問:“他沒碰你,那你們一夜都在干嘛呢?”
喜糖帶著眼角余淚笑著說:“他和我論了一晚上曲譜,說什么也要我把當(dāng)晚彈的曲子教會他,他說他尋遍了別人做的曲譜,會奏的也是別人的現(xiàn)成,卻從未想自己改一改,編一編?!?/p>
“所以一整夜你都在教他?”
“當(dāng)然不能,后來我困得厲害,他還纏著我,我氣得隨口說了句‘你要是想學(xué)就把我買回家,別在這耽誤姑奶奶睡覺’,沒想到他第二天真把我買了回去?!?/p>
贖身這件事,鳳兒想都沒想過,她一直認(rèn)為母親看上去要老死在蝶園的架勢,她也應(yīng)如此,蝶園里被贖身出去的也有不少,回來的也有不少,所以她經(jīng)常覺得,左右都還是要回來,折騰個什么勁兒呢。
原本喜糖當(dāng)年被贖身出蝶園的事,對鳳兒而言,不開心的是見不到從小玩大的姐妹,開心的是喜糖在外過得很不錯,今日聽喜糖講完她從拍賣到贖身的經(jīng)過,不知為何,心底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覺。
有點(diǎn)羨慕,甚至有點(diǎn)向往。
“我在國相府里雖是家妓身份,可啟哥從不提那檔子事,每日變著花樣與我合奏,拿出許多稱得上是寶貝的譜子讓我學(xué)習(xí),我的技藝突飛猛進(jìn),且能自己編譜子,我編的譜子彈出來,啟哥比我還開心。鳳兒你知道么,我好高興,他懂我賞我保護(hù)我,我好高興!”
“所以,你們一直就沒做過那事,所以你還是處女。”
喜糖狠狠點(diǎn)點(diǎn)頭。
鳳兒終于明白,為什么再回蝶園的喜糖,懇求夫人公子,執(zhí)意做個雅妓。
“你的身子,是要留給吳大公子的吧,可他現(xiàn)在又生死未卜……”
忽然“撲通”一聲,喜糖重重跪在鳳兒面前,鳳兒嚇得忙使勁兒把她往起拉: “你這是干什么!”
“鳳兒,有件事,算我求你!”
“什么事你站起來說嘛!”
“求你拜托艾成蕭將軍打探啟哥的下落,雖然他上次離開后就再沒來找過你,可我……艾成蕭是大將軍,他若想在軍中找一個人,怎么也比我們?nèi)菀椎枚?!鳳兒,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