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開了口,瑤姬便仿佛打開了傾吐的口子,一股腦把自己的煩悶說了出來:“我覺得是他的錯(cuò),他卻覺得是我的錯(cuò),”她說到這里便覺得委屈,那人不夠體貼便罷了,絲毫沒想到忽蘭突然回來會(huì)丟她的臉,她身為左帳大閼氏,卻不能掌握地位比她低的忽蘭,豈不是教她威信全無。又想到這幫蠻族人真真是全無規(guī)矩,宗雋也是,不由恨恨嗔道,“臭蠻子!”
摩羅訶見她這般小女兒姿態(tài),雙頰暈紅,還不甘心地跺了跺腳,忍不住低聲一笑。笑完方覺得失態(tài):“大閼氏恕罪,是罪奴冒犯了?!?/p>
瑤姬卻不高興:“方才還好好的,你做什么要在我面前拿腔拿調(diào)?我知道你的身份,大君要罰你,我也沒法子為你求情,只是你原也是金尊玉貴的人,我不想輕看你,你也不必輕看自己。”
摩羅訶自被捉拿以來,何曾有人與他說過如此推心置腹的話,他原也是個(gè)極驕傲之人,一朝兵敗如山倒,做了宗雋的階下之囚,心中的傲氣與不甘卻始終不曾磨滅。他知道宗雋命他以勞役抵罪就是為了羞辱他,讓人人都看看他這個(gè)曾經(jīng)的緹加部少主如今有多落魄。
只是摩羅訶雖然心知肚明,但日日受人羞辱,再多的志氣也一天天被磋磨。如今聽了瑤姬這番話,心中忽涌起澎拜之意來,暗自決心必要重振旗鼓,絕不能讓宗雋得逞。
瑤姬見他面上頹敗之色一掃而空,也很為他高興。雖然知道摩羅訶是宗雋的死敵,但她潛意識(shí)里親近摩羅訶,便自然而然將此事忽略了。
如此一來一往,瑤姬仍舊在和宗雋冷戰(zhàn),倒是日日出去跑馬,三五不時(shí)地都去瞧摩羅訶。偏宗雋這段時(shí)間事忙,好不容易閑下來了,想著自己許久沒親近小妻子,心頭便癢癢的。
說起那倔強(qiáng)的小家伙,宗雋也是拿她無法,本還等著她吃醋了著急了來向自己低頭,誰知瑤姬吃的好睡得好,任憑宗雋這幾日把忽蘭帶在身邊,她竟不動(dòng)如山。
宗雋等了又等,終于沉不住氣,心道自己算是栽在那小家伙手里了,也不知她小小的一個(gè)人,哪來的如此魅力,自己幾日沒近身,是茶不思飯不想,連召集重臣商議政務(wù)時(shí),都忍不住思緒發(fā)飄。
這一晚宗雋略喝了點(diǎn)酒,打算拉下面子去向瑤姬討?zhàn)?。他進(jìn)得帳中,瑤姬已經(jīng)梳洗完了,正穿著寢衣靠在榻上看書,男人一身酒氣地大步走進(jìn)來,不容分說將她摟了個(gè)滿懷:“瑤瑤,我想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