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啊,恨了十幾年。十幾年的獨守空房,十幾年的日夜煎熬,直到今天,她終于親手殺死了那個男人。
”當(dāng)初齊王叛亂,其實我早就知道。”
狂笑過后,皇后忽然冷靜了下來,她披頭散發(fā)地坐在地上,神色平淡如同朽木:“我每天都盼著他死,可惜他還是沒死成,所以我只好自己動手了。”
“知道嗎,”抬起頭,她竟然朝瑤姬微微一笑,“你養(yǎng)在身邊的那個孩子,根本不是他的種?!?/p>
“我從十年前就在給他下藥,他早就已經(jīng)沒有生育能力了?!?/p>
此事倒真的讓瑤姬吃了—驚:”可我阿姐……“
“你那個賤婢姐姐,懷的是其他男人的種?!彼坪踉缫研拇嫠乐?,皇后的話刻薄到了極點,“賤人生出來的賤種,誰知道是哪個男人,不過也很好想,那賤婢為了討好他什么都做的出來,宮里的那些太監(jiān)雖然不是男人了,還有侍衛(wèi),還有太醫(yī)呢?!?/p>
“我知道你那個賤婢姐姐懷孕后,別提多高興了。她不是得意嗎,挺著大肚子成天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等孩子一生下來我就把這件事捅出去,定讓她死無葬生之地!”
仿佛是想到這樣的場景,皇后的笑容愈發(fā)扭曲:“可惜賤婢竟然難產(chǎn)了。我再一想,既然如此,就讓他養(yǎng)著個生父不明的野種罷,等他臨死之前,我再告訴他,你猜他會不會氣死?”
“我剛才告訴他的時候,他還不相信。那副樣子,嘖嘖,就跟當(dāng)初他看到先帝……”說到這里,皇后猛地打了個寒噤,她的眼中驟然又充滿了憤恨, “要不是先帝讓他變成了這樣,要不是他們父子兩個畜生,我又怎么會,怎么會……”
喃喃自語著,她忽然開始猛烈地掙扎,瑤姬敏銳地意識到了她話里的關(guān)鍵:“先帝?先帝做了什么?”
可皇后顯然已經(jīng)陷入了癲狂之中,一下子狂笑,一下子又嚎啕大哭,眼看著是問不不出來什么,瑤姬只好讓人把她帶下去:“記住,不要讓她自戕?!?/p>
滿腹疑竇中,穿著蟒袍的人影匆匆趕來,跪下行禮:“娘娘?!?/p>
“烏平,”瑤姬下意識道,“我記得你也是十幾年前入宮的罷,可有在先帝身邊伺候過?”
本是隨意一問,她卻發(fā)現(xiàn)烏平的神色驟然僵了一下,烏平低下頭:“先帝還未大行時奴婢尚不足十三,未曾侍奉。”
“是嗎……”想到自己曾看過的活春宮,她的眸光閃了閃,話鋒一轉(zhuǎn),“你是清思殿總管,萬歲爺每次召人侍寢,妃嬪們都是何人伺候的,可有記檔?”
這個“伺候”自然不是表層之意,皇后說小皇子不是皇帝的骨血,瑤姬直覺應(yīng)該為真,那小皇子的生父究竟是誰。
能進入后宮,和妃嬪們有接觸的男人屈指可數(shù),晉王算一個,太醫(yī)也有機會,想到柳沉舟,太監(jiān)……也不是絕無可能。
因為皇帝的特殊癖好,能光明正大和貴妃交合的便是曾經(jīng)伺候過她的太監(jiān)。密檔很快就送了過來,瑤姬快速翻閱著,不出預(yù)料,在上面看見了烏平二字,還有另一個有些熟悉的名字,陳淮。